做主賜婚,只能回家靠爹孃張羅。不過瞧著劉掌櫃這年紀,掐指算來,至少也是前朝的宮女了,先帝入主皇宮的時候曾開恩釋放過一回,那時候前朝的宮女便走得差不多了。
“不知掌櫃的以前是服侍哪位貴人的?想來應該是前朝的人了。”
“可不是,我以前服侍的是珠淚夫人,也不知道姑娘聽說過沒有。”劉掌櫃淡淡的開口,抬起頭掃了一眼趙菁,眸中似是若有所思。
趙菁垂眸想了片刻,她還當真聽說過這位珠淚夫人,不過那都是以前在宮裡當差的時候,聽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太監說起的。聽說這個珠淚夫人原是太*祖從江南覓來的小妾,據說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事實證明,她也的確做到了。
太*祖原本是前朝武將,沒想到前朝的皇帝見到了他的這位小妾之後,便一見傾心,不顧禮儀廉恥,霸佔臣妻,把這珠淚夫人接進了皇宮,從此寵愛有加。太*祖衝冠一怒為紅顏,邊關告捷之後,便揭竿而起,一路殺回了京城來。
只可惜太*祖大約是這輩子沒有當皇帝的命,大軍還沒殺入京城,太*祖就一命嗚呼,先帝便接過了太*祖的旗幟,一路打到京城,成了名副其實的開國帝王,而太*祖,只能被追封為太*祖。
不過讓人可惜的是,那位引起了一場政權更替的珠淚夫人,也在這一場浩劫中銷聲匿跡了。有人說她被人搶出了宮去,從此金屋藏嬌;也有人說大軍進城的時候,她怕自己被糟蹋,所以懸樑自盡了。
“我聽說過她,也是一個紅顏薄命的人。”趙菁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珠淚夫人曾經住過的錦繡宮已成了宮中的禁地,那些頹敗的雕樑畫棟依舊可以看出當年的輝煌。繁華易逝朱顏老,能留下的,也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的幾句八卦。
“且不說薄命不薄命,只是模樣是當真的好看,那種江南女子的婉約溫柔,就像是一汪春水一般,看一眼就讓人心動。”劉掌櫃回憶著珠淚夫人的容貌,又看向趙菁,問她:“宮裡頭有前朝皇帝為她畫的容相,你見過嗎?”
趙菁搖搖頭,她怎麼會見過這些,前朝的東西,先帝入住皇宮的時候就封存了起來,哪裡那麼容易見到的。她看見劉掌櫃臉上還有幾分惋惜,笑著道:“這麼多年了,劉掌櫃的還一直記掛著當年的主子,可見那位珠淚夫人,必定是一個很和氣的。”
劉掌櫃尷尬的點頭笑了笑,眼角幾道深深的皺紋清晰可見。
一路上兩人便沒再說什麼,趙菁進了朱姑姑的房裡,她把窗戶推開了一道細縫,看著外面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樣子,心裡忽然就舒坦了很多。
宮裡的日子,終歸是沒有宮外這樣生機勃勃,趙菁深吸了一口氣,她得早些把那件事情忘了,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這才幾日不見,你怎麼又清減了不少?”
朱姑姑才進門,照著趙菁的背影瞄了一眼,那纖細的腰肢越發盈盈不足一握,趙菁轉頭,原先帶著幾分肉的腮幫子也清瘦了許多,圓潤的鵝蛋臉幾乎就快變成瓜子臉了。
若不是趙菁出門的時候特意拾掇過了自己,朱姑姑還會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以及微微泛黑的眼瞼。
“前幾日病了,所以就清減了些。”趙菁端著笑坐下,端起小丫鬟送來的熱茶抿了一口,問朱姑姑道:“武安侯家的差事可有人去了?若是沒有的話……”
趙菁猶疑了片刻,她對去武安侯府還有些擔憂,那日聽武安侯府的下人說,是侯爺救了自己,可到底是怎麼救的,用了什麼法子,趙菁是一點兒也記不得了。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武安侯並沒有冒犯自己,可在那種不清醒的狀態下,自己有沒有什麼不合時宜的言行,趙菁自己都不能確定。
趙菁想到這裡,臉頰不由漲得通紅的,還是不能去……要是去了,萬一遇上了,讓她如何不尷尬?
“就等著你應呢!原本那邊也沒說非你不可,只說是老太太喜歡你,可前兩日忽然就派了人來傳話,說是老侯夫人只想要你去,束脩也從一個月十兩漲到了一個月二十兩。我正尋思著,這你要是還不過來,我可是要三顧茅廬的去請你了。”
趙菁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她從淺棕色的茶湯裡都能看見自己面紅耳赤的樣子,老侯夫人為什麼忽然加了價格她不清楚,可總覺得跟那日的事情有些關係。事情到了這一份上,她若是不去,一來顯得自己矯情;二來,倒是也讓朱姑姑不好做人了。
趙菁擰著眉,她做事從來沒這樣拖泥帶水過,但若真的應了下來,後面就不好推脫了。趙菁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茶盞,對朱姑姑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