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口中的一句意外,差點兒毀了她人的聲譽性命,這樣的意外,還是少一些的好。”徐思安說著,忽然頓了頓,他抬起頭看著周熠,眸中神色肅然,“家父曾說他這一生最大的錯,就是信了別人說王爺會謀反,是他讓我不計前嫌投歸王爺的麾下,王爺的人品,末將很是敬重,王爺若當真對趙先生無意,可否答應末將一個要求,讓她在京中安然無恙,末將也好在前線安心為王爺效力。”
“你是在跟本王談條件嗎?”周熠驟然拍案而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徐思安,他好大的膽子,為了趙菁,敢跟自己談條件?
他這一生無數次想要掌控趙菁的命運,卻尚且不知該從何下手,他又是從哪裡來的膽量,敢跟自己提這樣的要求?
“末將不敢,末將今日向趙先生提親了。”徐思安嘆了一口氣,情緒似乎有幾分低落,“她說要末將拿出些誠意來,末將只是害怕,自己不在京城的這段日子,她會不會被別人的誠意所打動。”
周熠冷笑出聲,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緩緩落座,有意無意的撥動著拇指上帶著的祖母綠扳指,抬起頭看著徐思安道:“本王答應你,會佛照她幾分,你安心去江南吧。”
趙菁跟著朱姑姑到了廣濟路上的宅子裡,她原本以為是老太太要讓她去莊子上住兩日,因此也帶了換洗的衣服,洗漱過後天色已經不早了。
朱姑姑忙了一天,早已經有些困頓了,趙菁靠在床裡睡不著覺,她想起了徐思安來。從城外走到城裡的路那麼遠,不知道他回侯府了沒有?趙菁低著頭看自己的手腕,被他握過的地方早已經沒了印記,可心裡卻越發覺得空落落了幾分。
“朱姐姐……侯爺……他說要娶我。”趙菁也不知道朱姑姑睡了沒有,隨意呢喃了一句,她實在是心裡亂得慌也憋得慌,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什麼?”
方才呼吸均勻,好似已經睡去的朱姑姑猛然從床上豎了起來,轉過身子雙手按住了趙菁的肩頭問她:“你說什麼?侯爺說要娶你,那你應了嗎?”
趙菁愣愣的看著朱姑姑,還沒等她回話,那人忽然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了,你若應了,這會子就不會在我這裡了。”
朱姑姑拉了一個引枕靠坐下來,轉頭看著趙菁道:“你為什麼不應?”
“我不知道,我的心裡有些亂。”趙菁抱著膝蓋坐在床頭,她心裡的這些話沒法跟人說,只能自己一個人受著。
“照我說你就該應下,這年頭像徐思安這樣的男人往哪兒去找?有世襲的官勳還能這樣出人頭地的,滿京城也找不到幾個了,你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連這都不答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原是想答應的,只是後來卻又不能了。”趙菁靠著床頭嘆息,且不說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徐思安,憑如今這原身子云裡霧裡的身世,她又怎麼能應下呢?堂堂的武安侯夫人,如何能是一個身世成謎的孤女呢?就連魏明箴這個正兒八經國丈的親兒子,事情鬧了出來,照樣是這般魚死網破的。
她賭不起,也不敢賭,她不想得到了再失去,如果這樣,她情願從來沒有擁有過。
“那你預備怎麼樣?還在武安侯府做女先生?”事情到了這份上,兩人見面終是尷尬,可一味的躲著,卻也不是個辦法。
“還當著吧,老大不小的年紀了,總不能因為這些事情,把原來的本分也給松怠了,這不是我的為人,況且老太太也並不知道這一回事,她待我這樣的好,我也不能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趙菁說著便抬起頭看了一眼朱姑姑,那一刻卻似情緒爆發了一般,撲到她的懷中哽咽道:“朱姐姐,我不是我爹孃的親生女兒,也不是我兄嫂的親妹子,那個和我哥哥一起出生的雙生子死了,我卻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徐思安從攝政王府出來的時候,天上竟然飄起了雨來。這樣的春雨甚是金貴,來年五穀豐登,必定少不了它的功勞。可徐思安的心裡卻很亂,他上了馬車,長庚問他回哪兒,他竟是愣了半日沒有回話。
馬車慢慢的動了起來,看著街景一幕幕過去,徐思安這才收回了神思,挽起簾子吩咐道:“直接去興隆莊,向老太太辭行,明日回侯府整理行裝,直接去軍營報道。另外吩咐長順,把趙先生接回侯府。”
外頭的雨下得滴滴答答,孫玉娥依靠在孫媽媽的懷中,嬌俏的小臉帶著幾滴淚痕,問孫媽媽:“祖母,你為什麼非要讓侯爺收了我做義女?他根本不喜歡我。”
“你懂什麼,你若是不做徐思安的義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