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說過。”
也合該她順心如意久了,丟了一貫的機敏,要知道後宅之中乃至女子之間的矛盾都是小事,可若是扯上前朝,那小事也就成大事了。朝堂局勢錯綜複雜,為了一件小事將楚王牽扯進來,哪怕是為了阮靈兒,九娘也是不願的。
九娘越想越多,想得越多越覺得自己莽撞,不禁額上冒出冷汗,面色也越加愧疚:“表哥,對不起,九娘莽撞了。”
楚王嘆了一口氣,問道:“為何想幫她?”
那個她不言而喻,說的是阮靈兒。
九娘面色一僵,卻是沒有說話。
楚王也沒有說話,卻是眼睛一直盯著她。
九娘心中緊了又緊,還是決定說實話:“她是我第一個朋友,秉性純良,也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壞心思……”頓了頓,她扯著嘴角,又道:“也算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吧,畢竟她和九孃的處境有些相似……”
話說到最後,九娘嘴角明明是上揚的弧度,語氣卻是黯淡了下來。
楚王又怎麼可能不懂九孃的意思呢?
確實有著本質上的相似,同樣無依無靠,有親爹宛若沒有,有嫡母卻是個蛇蠍心腸,明明有個家,卻是個狼窟。與阮靈兒相仿,蕭九娘能安全長到這麼大,何嘗不是一種艱難的掙扎。而九娘有楚王,阮靈兒什麼也沒有……
見楚王面色軟了下來,九娘侷促的小聲道:“九娘還有表哥護著,阮靈兒她卻什麼都沒有……”
話說出口,九娘卻沒有敢抬頭去看楚王。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當著楚王說出這種真心話來。
確實如此,雖兩人之間初始的發展是九娘存了心思,可這麼些年來,確實是楚王一直護著蕭九娘,若是沒有楚王,九娘不敢相信自己如今是個什麼樣子。
越是比上輩子瞭解蕭家的一切,蕭九娘越是感嘆自己兩輩子的幸運。兩輩子的經歷告訴蕭九娘,在這個世上很多事情並不是你不想便能逃過的,也不是你不屈便能反抗殘酷的命運,等同蕭杭,等同阮靈兒。而她之所以兩輩子順風順水,不過是因為她抱對了這世上最粗的那根大腿——
楚王。
這也是為何即使在蕭九娘心目中,阮靈兒這個朋友佔據了不小的位置,卻在知曉會給楚王惹來麻煩,九娘便下意識的拋棄了所謂的‘朋友’。這件事對楚王來說,並不是不能辦,可九娘並不願意給楚王惹來麻煩,哪怕是一點。
“表哥,也是九娘莽撞了,那阮僕射在朝中勢力不小,為這麼點小事請您出手,無疑會給您增添一個敵人,你就當九娘沒說過此事。”
蕭九娘望著楚王的眼神很誠摯,懺悔的口氣也很誠懇,哪知楚王卻是瞥了她一眼,道:“無妨。”
呃——
這是個什麼意思?
難道楚王答應了?
九娘望著楚王的眼神中寫滿了不解,同時她也有些著急起來,“表哥,真的不用,其實還是有別的辦法,您不用……”
“本王不懼那阮成茂。”
“呃,可是……”
“本王堂堂一介皇子,欽封的親王之位,會懼那小小的一個文官?”
“可是——”
‘可是’之後再沒其他言語說出,因為九娘已經看到楚王狹長的眼瞳微眯了起來,九娘很清楚這種眼神意味著什麼。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本王讓人送你回去。”楚王垂下頭,將視線繼續放在文書之上,淡淡的道。
……
蕭九娘走後,室中恢復了靜謐。
常順送人回來後,佇立在一旁,面色有些複雜的看著楚王。
“殿下,那阮成茂——”
常順後面之言雖未說出,楚王卻已經明瞭他的意思。他抬起頭來,眼神靜默地望向對方。
常順掙扎了片刻,最終護主之心還是佔了上風,“殿下,九娘子年紀還小,她不懂事,說出這樣的話來,您、您又何必如此縱著她。您如今處境艱難,陛下那處態度不明,成王和趙王又屢屢針對您,頗有些想趁人之危之態,此時若是再招惹上那阮成茂,無疑是給自己又增添了一個對手,這與您的計劃不符……”
常順此時心中對蕭九娘十分不滿,所以言辭難免有些憤慨之意。
平日裡也就罷了,殿下難得有個親近之人,且那九娘子也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兒,與楚王也有救命與緩解腿疾之恩,所以常順平時也對九娘多有和善之意,日裡也是頗多照顧。可釘是釘鉚是鉚,殿下的大事又不是小兒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