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風的樣子,就必須任由徐青螺欺壓。首先誰也不知道大夫人給他塞了這麼個媳婦究竟是什麼意思,說不得徐青螺就是大夫人派來的人,那毒婦早就想取他性命,若是給她這個機會還不知道要怎樣折騰呢。
因此不管面前是誰,他都要保持這個狀態,徐青螺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懶得搭理他,別人真心以待她尚且不願回應,更何況是從開始就對她精神戒備的人。
“娘子……”蘇衍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知曉自己身子骨兒不好,不能給娘子幸福,外頭又都傳言我命硬克妻,卻又是個短命鬼,娘子……娘子你想讓我死也是理所當然,人生天地間,連個男人都算不上,真真是……真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徐青螺看著他演,蘇衍唱作俱佳說得情深意重把他自己都感動了,結果抬眼一瞧,徐青螺坐在床邊抱著她的琵琶正在溫柔愛撫,都沒聽進去幾句。
他心下不甘,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在蘇府混,憑藉就是這說哭就哭的本事,不是他吹,就他這演技,日後哪怕太子不能登基,他都能去個戲班子唱大戲。
從小到大,府裡多少人看他不順眼想要他死,但誰成功了?他仍然是好端端的活著,雖然看似“短命“,其實他命長著呢。不受重視有不受重視的好,他從來就沒想著要給蘇家爭什麼名譽。這個藏汙納垢令人作嘔的地方,早晚一把火燒了才算乾淨。
也因此,對於能夠抵擋自己精湛表演的徐青螺,蘇衍的內心是不快樂的。他這人性格就是這樣,誰要讓他不高興,他怎麼也得讓對方添點堵。幾個嫡出兄弟經常嘲笑欺負他,當時他都一一忍下,但事後必然要找回場子,而且得讓對方更慘幾倍。
“娘子~~”蘇衍面色蒼白的下床,顫巍巍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瘦弱可憐,徐青螺本來在擦拭琵琶,聽到動靜回頭一看,一張白皙的過分卻又無比俊秀的面孔離的極近,她剛才在出神,都沒注意這人是何時靠近的。
看著是個文弱書生,功夫卻不低啊。徐青螺心裡有數,淡定地往後,拉開彼此距離,絲毫沒有被這好看的男子蠱惑。“相公有事?”
“娘子還不告訴我為何不讓我繼續喝藥?”蘇衍睜大眼睛,孩童一般帶著些天真。“難道是因為那藥有問題?”
其實那一日三餐的藥你根本就沒喝吧,本來就知道有問題,何必還來問我。徐青螺非常冷漠地看著他,說:“相公身體不好,我也不知能不能活過這克妻的頭三個月,倒不如和相公同歸於盡,若是三個月後我活著,相公死了,大夫人為人寬厚,說不準還能準我出府再嫁。”
蘇衍:“……”
“相公怎麼了?”徐青螺“訝異”地看著他,“相公為人寬厚,善於體諒他人,連一個小小婢女都能如此憐惜,更何況是身為妻子的我呢?如今妾身不過二九年華,夫君忍心讓妾身做一輩子的寡婦嗎?”
蘇衍:“……”
徐青螺說完,就繼續擦自己的琵琶去了,剩下蘇衍心力交瘁,非常無力地轉身又爬回床上,非常受傷的躺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徐青螺卻輕聲道:“自古有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是什麼樣的人,你我的緣分有多久,都是命數,無需刻意經營。我自幼命苦,上蒼如何安排,我便如何接受,並無他意。”
說完她輕輕撥動了琴絃,清泠泠的琵琶聲像是潺潺的溪水,又像是婉轉的嘆息,似乎在述說著彈琴人的過往。
蘇衍躺在床上有些出神。
因為那婢女有把柄在徐青螺手中,所以蘇衍難得吃了一天準時到溫熱飯菜,不過他還是繼續裝出一副病重的樣子,下床要徐青螺扶著,吃飯要徐青螺喂著,其中固然有欺騙大夫人眼線的意圖在,也是想試探試探徐青螺。
她什麼都沒說,沉默而安靜地照顧著他,蘇衍並非鐵石心腸之人,他恨蘇家是因為生母受其迫害,但徐青螺是無辜的,甚至是受害者——不是大夫人強硬地把人買回來,她又怎會被捲入蘇家的事情裡?
晚上院子裡的小廝偷懶,送來的熱水都冷了,這個天氣哪裡能用冷水,徐青螺便自己去小廚房燒了一鍋,端來給蘇衍。她先是將帕子浸溼給蘇衍擦臉,然後又要去脫他鞋襪。
蘇衍坐在床上瞧見身前的徐青螺。她是個極美的姑娘,否則大夫人也不會買她,那毒婦還是要名聲的,給他沖喜的這個妻子不僅年輕,八字和他配,容貌也是嬌豔欲滴,只是出身卑微。一開始蘇衍覺得挺無所謂,他之前娶的那幾個倒是有好人家的姑娘,可惜入了蘇府就都變了。
徐青螺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