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事情。
凌崢悄悄對千薰說:”師父,你看高臺上那幾根柱子,全部都是有機關的,方才那人即使偷了劍也逃不出去。”
柱子看似普通卻內有玄機,十分危險,那飛賊仗著自己是個老江湖,竟如此不知死活,也真是活該。
千薰點了下頭:”隨緣就好,有緣便是我們的,無緣也沒什麼。”
凌崢點點頭,眼神卻仍然帶著渴望之色。
☆、第六十四碗湯(六)
第六十四碗湯(六)
眾人站在廣場上大概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看到一名身穿黑袍高大挺拔的男子出現,他並不怎麼擺排場,一張俊秀的面孔上沒什麼表情,沉著冷肅,身後跟著數名僕傭。
聽周邊的人竊竊私語,千薰與凌崢才知道這位就是神劍山莊的莊主,沈峻。
此人看起來大約有三十歲左右,但卻始終未曾娶妻,聽說在本家抱了個孩子到膝下撫養,聽著是有終身不娶的意思,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諸位今日光臨敝莊,實在是讓寒舍蓬蓽生輝,神劍山莊的規矩諸位應當也曉得,有緣者,有能者,方可取走此劍。在下還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說完,便如來時一般輕飄飄的去了,從頭到尾停留的時間恐怕不到半刻鐘。千薰一直仰頭看著沈峻,只覺得此人目光深邃幽遠,似乎藏著什麼不可說的秘密一般。
她太能理解這種眼神了,就像是她自己,不也有過一段這樣的時光麼,只是秘密,最後都會被挖出來,然後毀滅掉。
乾乾淨淨的,什麼都不留。
沈峻口中所謂的規矩,其實也就是比武。用神劍山莊的話來說,那就是武功不夠高,即便和寶劍有緣,到了手上,也守不住。
打擂對千薰和凌崢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那把劍對凌崢具有很強的誘惑力,所以他很堅定地告訴千薰:“師父,我要去打擂。”
千薰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她對於這世間萬物是沒有任何想法的,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特別想要得到的,能擁有固然是好,可不能擁有也沒什麼。看著凌崢打擂臺,千薰揹著琵琶坐在遠處,和那些老江湖比起來,單論武功,凌崢並不輸人,但經驗上確實是有所欠缺,更何況對那柄寶劍虎視眈眈的大有人在,光是車輪戰就足以讓凌崢精疲力盡了。
而神劍山莊從來不管你們如何比武打擂,只要最後有贏了的那個人就足夠。他們對於寶劍贈與何人這件事上實在是冷情的令人奇怪,因為人很多,千薰坐在角落裡,背上的琵琶微微顫動,她將它抱到懷裡,輕輕撫摸著上頭的紋路。
琵琶似乎感受到她溫柔的手指,從爭鳴聲逐漸變得安靜下來,似是有了靈性。千薰以指輕撥琴絃,她看得出來凌崢有些焦急了,到底是半大的少年,此刻他面對的是以掌法聞名江湖的老前輩,久戰不下導致情緒慌亂,用不了片刻怕是就要被打下來。
直到熟悉的琵琶聲傳來,就像是還在山谷中時,他在谷中練武,師父便坐在樹上彈琴,琴聲悠揚婉轉,輕柔動人,可以從內心深處撫平他所有的躁動不安。凌崢深深吸了口氣,對旁人來說這琵琶聲似乎平平無奇,但對他而言便是救命的靈藥,閉上眼睛復又睜開,便沒了焦急慌張。
千薰沒有去看擂臺,輕輕撥動琴絃,她慣常彈的不是這個曲子,可若是想要撫平琵琶躁動,只有《白骨聲》一首。
這首曲子像是用血肉彈出來的,單論曲調其實十分簡單,可聽到耳朵裡便不是那個滋味,不曾受過傷的人不懂得其中奧妙,可對於千薰這樣的人來說,這首曲子是勾起所有悲傷與煎熬的鑰匙。
一切一切,從來都沒有過去,仍然存在著,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如影隨形的跟隨著她的靈魂,直到她嚥下最後一口氣,也絕不會離她而去。
她拿不住的,留不下的,太多太多了。
即便是凌崢也有片刻出神,不明白師父為何突然彈這樣一首。他跟師父在山谷中生活十年,甚少聽她彈這個,可今日人聲鼎沸,她卻忽的彈奏起來,也不知是何道理。待要去問,眼前那人卻將他纏住,凌崢心裡記掛千薰,又被琴聲撫慰了心神,出手極快,十招內便將纏了自己將近一個時辰的老江湖踢了下去,足尖一點躍到千薰身邊,很是擔心:“師父。”
千薰沒有停下彈琴,只是對凌崢微微一笑,這時候兩名身著白衣的婢女恭敬地走到她面前:“姑娘,我家小姐有請。”
琵琶聲戛然而止,千薰揚眉問道:“你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