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極聰明的,與聖上這麼多年的情分,被國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是她默默陪伴在聖上身邊,那些年的同甘共苦是她有資格和他並肩的原因,殷*算個什麼東西?聖上不過是暫時被迷惑,只要自己謹慎小心,總能讓聖上回心轉意。
如今的周皇后就像是最危險的毒蛇,只不過用了華麗的外表將自己偽裝在草叢中,但凡有機會靠近獵物,便會直竄而上咬住對方咽喉,直至獵物死亡。
三個月後,周皇后禁足解除,為了表示寬慰,皇帝當晚就來了鳳儀宮,以此昭告後宮,即使在這之前皇后被禁足三個月,她的地位仍然無人能夠動搖。這一點殷*懂得,周皇后自然也懂得。
所以有那麼一段時間,她險些都要以為聖上的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了,差點都要忘記自己心中蘊含的仇恨,忘記了自己對殷*的置之死地而後快。
但她終於沒有忘。
聖上在鳳儀宮一連留宿了半個月,便又去了聚翠宮,只是並未過夜,又回了御書房。周皇后聞言,心裡頗為得意,三年前殷貴妃獨寵後宮一人獨大,卻不曾想每個夜晚,聖上都會離開她到她那裡去,而三年後的現在,聖上仍然只會停留在自己身邊。
於是她問了太監,又差人去打探一番,得知聖上離開聚翠宮後確實在御書房,便讓貼身宮女為自己描眉畫眼換上輕薄羅裳,又讓小廚房燉了碗珍珠白玉湯,準備給皇帝送去。
一路上週皇后都在幻想聖上看到自己後會有多麼驚喜多麼高興,只要想到她就覺得心裡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開心的簡直不知道要怎樣才好。
可到了御書房卻瞧見邱海順欲言又止的神情,問他聖上在裡頭做什麼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說話,那心虛至極的模樣周皇后立刻就懂了,整個人就像是從頭到腳被澆了一盆涼水,透心涼,又痛又恨。“……聖上是和殷貴妃在裡面?!”
邱海順哪裡還敢說話,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周皇后怒極,她卻也不想想,皇帝一朝不來她這裡,她便如此憤恨怨毒,覺得殷*搶了聖上便是該死,那她呢,時時刻刻將皇帝霸佔著,後宮其他女子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皇帝幾面,又該去怨誰呢?
嬪妃們但凡說她一句跋扈,她眼睛裡就容不下一粒沙子,要整治她們,真要說起來,她可比當年的殷貴妃更像是妖妃禍水。
“娘娘!娘娘不能進去!”本來跪在地上的邱海順一看周皇后要進去,嚇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擋在前面:“聖上吩咐過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本宮也不行?”周皇后冷然傲視前方,“讓開。”
“娘娘使不得啊!”邱海順快嚇死了,比起聖上的怒火,他還是寧願面對皇后娘娘。“聖上的脾氣您是知曉的,還求娘娘體諒體諒奴才,若是奴才當值的時候讓人闖進去了,聖上非砍了奴才的腦袋不可!”
周皇后聽了卻是冷笑:“狗奴才,你以為你是什麼金貴命不成,別說聖上,本宮都能砍了你!”
聽了這話,邱海順的表情仍然非常恭敬,但眼神卻十分難看。他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什麼宦官,他是從聖上出生就跟在聖上身邊的,看著聖上從稚童長成今天這樣的昂揚男子,別的不說,單是三年前周皇后在宮裡之所以能那麼安全,哪裡少得了他在其中斡旋?
當初周皇后對他也是尊敬有加,如今卻一口一個砍頭一口一個狗奴才,邱海順的這顆心不涼才是奇怪。於是他往後退了一步表示讓步,周皇后趾高氣昂地看了他一眼,手上端過托盤,邁步進去。
☆、第六十八碗湯(十)
第六十八碗湯(十)
沒有人知道那天周皇后在御書房都聽到了什麼,也發生了什麼,總之當她出來的時候,面色極其蒼白,神情茫然腳步漂浮,手裡卻還端著那碗沒來得及獻給皇帝的珍珠白玉湯,看起來是並沒有見到皇帝。
邱海順恭送走了周皇后還覺得奇怪,但見皇帝並未有慍色,便沒有多注意,只以為是周皇后在裡頭碰了釘子。而周皇后離開御書房後,再三勒令身邊的人不得透露出自己今日去過御書房的訊息,隨後便沉寂了幾天,似乎做了什麼破釜沉舟的決定。
大皇子的傷逐漸好了,因為之前的緣故,皇帝將他身邊服侍的宮人都換了一撥,這批人對大皇子非常上心,只要是有關大皇子的,那麼事無鉅細都要經過他們的人,再不給任何人傷害大皇子的機會。也正因如此,鳳儀宮一直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中。
“……失敗了!又失敗了!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到,本宮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周皇后宛如一頭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