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心中還想著周皇后可笑,既忽略大皇子不能給他關懷母愛,又不喜歡大皇子和別人親近,真是貪心之極。意識到皇帝在跟自己說話,她如夢初醒:“我聽說大皇子受傷了,便想著過來看看。”
傷的不輕,都燒起來了。瞧太醫的臉色也不太好,這麼點大的孩子,如此之重的傷簡直能要了他的命。
好在都是皮外傷,再加上週皇后要打大皇子時,宮人奉上的是特製的藤條,看似鮮血淋漓其實並不傷筋動骨,周皇后又是閨閣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只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大致上就行了。
小傢伙一邊睡一邊還哭,可憐的叫皇帝心都碎了。他握著大皇子的手,柔聲哄著,那番溫柔模樣,恐怕也只有殷*見過了。
“聖上,既然大皇子無礙,那我便回去了。”她還是得跟這孩子保持點距離,免得日後他再被周皇后罰。
再說了,他好好個孩子,要依賴也是找他的生母,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素素。”
“嗯?”
“朕有事要做,在政兒醒來之前,你先陪著他好麼?他那麼喜歡你,若是醒來能看見你,一定很歡喜。”
殷*是猶豫的,可皇帝的眼神……怎麼說呢,她不覺答應了,然後代替了皇帝坐在床邊,皇帝對她微微笑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毫無疑問,定然是去處置周皇后了,但他又能怎麼處置呢,頂多是責備兩句便算了,皇帝對周皇后的寵愛,殷*很清楚。
☆、第六十八碗湯(九)
第六十八碗湯(九)
小孩子哪裡能忍得住疼,就算是在昏睡中也不覺發出呻|吟聲,小小的叫著痛,又抽著氣,嗚咽聲斷斷續續,宛如瀕臨死亡的小動物,可憐巴巴的。殷*本來站在床邊,聽到他一直在叫,心中輕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一邊拍一邊輕聲哄著,小傢伙一邊嗚嗚一邊不安分的動彈,殷*把他壓住,在他耳邊柔聲說著話,孩子特別懂事,慢慢地就安靜了下來。
她心頭湧過一陣暖意,只覺得這孩子可愛又可憐,也不明白周皇后對著這麼小小一點的孩子,如何就能這樣狠下心來。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大皇子的小臉,在皇帝沒有回來之前一直沒有離開。
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皇帝才從外面走進來。進來的時候臉上遍佈寒霜,卻在見到殷*的一瞬間柔和下來:“政兒如何了?”
“一直沒醒。”
皇帝定央央地望著她,半晌突然道:“素素,政兒養傷這段期間,你能替朕照顧他麼?”
殷*愣了一下,差點以為皇帝腦子有問題了。即使她很喜歡這個孩子,可他也是從周皇后肚皮裡生出來的,讓她……來照顧周皇后的孩子?所以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臣妾沒有這個本事,還請聖上明察。”
有那麼一瞬間,皇帝險些就要告訴她,政兒是她的孩子,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大皇子的身份早就上了皇家玉碟,又在皇后膝下養到現在,再說了……倘若大皇子並非嫡長子,那麼皇位……只是這些計較他都放在心裡沒有跟別人說。前世皇位最後被二皇子繼承,皇帝心裡下意識感到虧欠大皇子,想要把這一切還給他。
“素素,就照顧到他醒來,好嗎?”他握住殷*的手,沉聲請求著:“朕政務繁忙,必然無法時刻陪在政兒身邊,皇后被朕禁足,短時間內也無法出來,他還這麼小,需要有人陪著的。”
皇帝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讓殷*跟大皇子慢慢培養感情,等到感情深了,也許那個時候,他可以告訴她真相。
說白了他仍然是以一個皇帝的身份來考慮這件事的利弊,習慣了旁人的生殺大權喜怒哀樂都掌控在自己手裡,這就是皇帝,這就是天子。
他們生而無情。
殷*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大皇子,小傢伙趴在床上,這個姿勢睡覺,時間一長定然很不舒服,但他很乖,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只偶爾疼得不行,才哼唧兩聲。她又看見那猙獰可怖的傷口,心中嘆了口氣:“皇后將大皇子打成這樣,聖上僅僅是將她禁足而已麼?”
皇帝深深地望著她:“皇后是一國之母,政兒說謊在先,她只是……太過著急。”
好一個太過著急。殷*淡淡地看向他:“我方才問了宮人,大皇子只是隱瞞了今日的去向,他一個小孩子,便是撒謊了,循循善誘也就是了,何以下這樣的毒手?”
說完她覺得自己太過關心大皇子了,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了幾秒道:“聖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