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偏不。非但不喝和他保持距離,還諸多親近,甚至給他找來最好的老師教導武功兵法,並且讓他以男兒身主動請纓去邊關征戰。
清歡是與眾不同的,哪怕她站在人群中,也絕不會默默無聞。
“阿阮。”她靠了過來,與他靠的非常近,她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因為身體不好,所以離不開湯藥,從夏更是十二個時辰無間斷陪伴,就怕她哪裡不舒服。
可阮易卻不懂清歡想要說什麼,只知道她的眼睛閃著亮光,那麼動人,似乎能夠蠱惑人心,讓人心甘情願的追隨,為她當牛做馬,為她奉獻生命。
“天底下最好的廚子,最精妙的繡娘,最高明的大夫,最敏銳的探子……都是我的人,現在我只缺天底下最厲害的將軍。阿阮,你願意跟我麼?”
阮易想都沒想就點頭了,然後才問:“你想做什麼?”
清歡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往那個孩子看去。“阿阮覺得我過得如何?”
阮易說:“艱苦,自由。”
艱苦是指她小時候的處境,自由是她自己爭取得來的,也是她現在活著的模樣。她所追尋的,從來都只有這兩個字。清歡笑了:“世人盡不喜歡女子,連女子都大多如此,更別說是商戶女了。姨娘想要兒子在侯爺面前出風頭,於是將你好好的女兒身掩藏起來。我的爹孃倒是疼愛我,可惜去得早,只留下偌大家產與一群如狼似虎的族人。活著真是太艱難了,我自幼小心翼翼,提防著有人對我投毒,日夜都要防著有人想要我這條半隻腳跨進棺材裡的小命。後來稍稍大了一些,身邊有了忠僕,自己有些手段,搶回家產又將其發揚光大,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掌控著這個國家的命脈,跺跺腳皇帝的龍椅都要坐不穩。“
她說著,又笑起來:“可是你看看,那些人啊,要依靠徐氏生存,卻仍然看不起徐氏,蓋因我是商戶,又是女子。”
阮易聽她說話,只覺得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只他又說不大清楚,只直勾勾地盯著她,希望她能為自己解惑。
清歡微微一笑:“阿阮你看,我掌控天下命脈,你手握百萬雄兵,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做什麼?此時再不起事,難道還要等到我死了不成?我可沒多久好活拉。”
阮易不愛聽她說這個,眉頭蹙起:“你會長命百歲。”
“生死本有天定,人力無需強求。”清歡看得開,她從來都不是硬要生硬要死的人,活著是恩賜,可死了是法則。“阿阮,我不嫁人,你也不要嫁人,好不好?”
阮易嗯了一聲:“我從未想過嫁人,便是這樣活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清歡卻說:“不嫁人歸不嫁人,可就這樣活下去,我是不願意的。”
阮易看她,彼此之間相視一笑,而後齊齊看向了被從夏水寒帶在窗邊玩耍的小皇子。
十八樓一頓飯,老侯親自上陣,在廚房裡煎炒蒸炸煮,忙活的熱火朝天。他這會兒只想在小姐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手藝,至於趙小姐——他早忘了,剛才沒了聲兒就叫人給丟出去了,反正人家自己也不在乎臉面,他若非要給多不好。
趙小姐在外頭摔了個七葷八素,可這嗓子就是不爭氣,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這下可急了,若是變成個啞巴可如何是好?她還有許多歌沒有唱,許多千古名篇沒有背,還沒有成為首屈一指的大才女,沒有將美男一網打盡開後宮呢!這跟小說裡寫的不一樣啊,怎麼能這樣對她?!
所以雖然今天的目的沒有達到,沒能見到她的未婚夫阮易大將軍,趙小姐左右衡量一下,還是先去找大夫看診了,畢竟她的才華都還需要這張嘴說出來。
候掌櫃不過是在那杯茶里加了點料,喝下去失聲個一時半會兒,傷不到性命,瞎折騰,放著不管藥效過了就成。
哪裡知道這位趙小姐是堅定的消費者保護協會成員,面對惡勢力從來堅決抵抗不投降,一定要給自己討個公道。因此在大夫給自己管了一碗又苦又臭的湯藥後,她帶著家丁殺氣騰騰地衝到十八樓,一定要讓掌櫃的出來給個說法,否則就要砸場子!
砸十八樓的場子,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趙小姐才不在意這十八樓是誰家開的呢,徐氏?不過一個商戶罷了,沒什麼地位,古代可是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後,簡直就是賤民!
清歡不知道趙小姐在想些什麼,如果知道一定會笑。骨子裡堅持自己是自由平等現代人所以在古代也肆意妄為不覺得自己種種行為奇葩的趙小姐,竟然也和古人想的一樣,認為商人本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