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她又不傻。
被這麼一問,攝政王才想起自己來尋她的目的,俊臉平靜,面無表情,從袍袖中取出被疊的整整齊齊的束胸帶。“這個,你忘了。”
仔細看的話,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不肯直視清歡。
清歡啊了一聲,然後笑的更開心了:“小叔叔很擔心我被人拆穿女兒身哦?”
“……並沒有。”
欲蓋彌彰的解釋在清歡伸手解開龍袍的瞬間戛然而止,攝政王幾乎是瞠目結舌地看著她用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將衣帶解開,中衣裡衣盡數退下,苦惱地道:“哎呀,小蕪不在身邊,我一個人可沒法束,要不……小叔叔你幫我啊?”
攝政王連聲道:“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小叔叔都把朕睡過了,幫朕一點小忙又有什麼不可以?”
……這個小混蛋!
最後攝政王還是屈服了,過程如何此處不加贅言,據御書房外的大內侍衛和諸多宮女太監事後回憶:那天的王爺從御書房出來後走路輕飄飄的沒有跟兒,眼神飄浮還撞了樹!他們都嚇壞了,王爺可是千金之軀,若是摔著碰著可如何是好,可沒等他們過去扶,王爺就自己爬了起來,繼續腳步虛浮眼神飄忽的走了。
所以那天在御書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呢?這他們還真不知道。
此後兩天清歡雖然沒有去攝政王府,但每日都會派人送些小禮物給攝政王。有時候是剛從冰窖取出的西瓜,有時候是無意間從寶庫裡翻出來的一枚暖玉扳指……總之林林總總各色各樣都送了。攝政王雖然沒有回應,但他全盤接受,對清歡來說這已經足夠。
她這兩天在忙什麼呢,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雖然從栗子的平板裡得知這位女帝的生平,在寄身之後大概也瞭解了此人的性格,可清歡怎麼也想不到此人根本沒有做皇帝的才華,卻有一顆巨大的野心。
這些天她把所有奏摺都給批了,一目十行,幾百份撐死也就半個時辰的事兒,女帝過去可是要批閱一整天的,還每一份都仔仔細細看過,認真倒是足夠認真,可惜不夠聰明。諸如京兆府常年失修請求撥款,藍田縣官員需要吏部考察以及夏日祭祀的規格——這些也是皇帝需要考慮跟決定的?!
如果當皇帝不能最自由最快活,那當這個皇帝做什麼?!她讓這個國家的臣民安居樂業,他們卻只想在她面前搞事跟她爭權分天下?想得倒美!
民主國家有民主國家的好處,可是如今她身在封建社會,難不成要她用短短數十年的時間將其徹底改造?怎麼可能,每個世界都有其成長的軌跡,揠苗助長又有什麼用?
因此清歡採取的辦法很簡單,置之不理。
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寫摺子來折騰的臣子很快就坐不住了。
在清歡當無事發生過的第三個早朝,攝政王仍然沒有來。沒有攝政王護著皇帝,這些眼高於頂的臣子們還不把皇帝給生吞活剝了!不過是個登上帝位沒幾年的毛頭小子,倒是心比天高還想拿捏他們!就算是太后來了也不敢這樣對他們!
清歡懶洋洋地癱在龍椅上,單手拄著扶手,面無表情眼帶睏意。早朝起的未免也太早了,她的眼皮子還很沉。昨兒晚上她終於有空去見可愛的小叔叔,她纏著他胡鬧了一整晚,早上她走的時候他還在睡呢。
下面的大臣慷慨激昂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大通,一抬頭,見皇帝十分不像話地坐著,完全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頓時惱怒起來:“陛下!臣在稟報陛下關於江南堤壩決堤的事情!陛下究竟有沒有在聽?!”
“嘖。”清歡咂了下嘴,“朕眼睛疼,聽不大清楚,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大臣於是忍著氣又說了一遍。
清歡唔了一聲:“不好意思,朕剛才走神了,你說什麼來著?”
再一遍。
“嗯……朕方才耳朵有點癢,沒聽到,你說什麼出問題了要朕定奪?”
大臣的臉黑了。“陛下——”
“五日前,朕就在你的摺子上批了。”清歡收斂坐姿,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堤壩決堤原因雖多,最主要的卻只有一個,官員貪汙,導致鑄造堤壩時偷工減料,洪水一來便決堤倒塌,朕讓你徹查江南府貪腐一案,時至今日已過去五日,朕以為你看懂了,誰知你張嘴閉嘴就要朕給你撥款二十萬輛白銀重新造堤——”說到這裡她突然笑起來,“陳愛卿,倘若朕記得不錯,這鑄造堤壩當年便是由你主持,其中出了這樣的紕漏,你可得好好給朕解釋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