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對於聖教來說,她可能並不受歡迎。因為這些祭司們雖然嘴上稱呼她為大人,可眼裡卻沒有絲毫尊敬的意味。
就算她問,他們也不會回答她。
清歡被帶到一個冒著熱氣的房間裡,“請您洗乾淨換上衣袍,服侍S大人用餐。”
所以她被罵滾出去又被丟出來,就是為了在外頭洗個澡?
清歡懷著沉重複雜的心情洗澡換衣,穿上了跟祭司們相同款式的白袍,然後重新進入了大殿。祭司們目送著她進去,大殿的門再一次關上。
S坐在餐桌前,上頭擺滿了食物,每一樣聞起來都令人垂涎三尺,可他看著食物的眼神卻毫無波瀾。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見朝他走來的清歡,一時間竟有些許恍惚。
他最後一次看見的是她的屍體,冰冷的令人不想觸碰。他只是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了,沒有再給她任何多餘的眼神。背叛他的人沒有資格得到他的垂憐,可是等到這個人真的不在了,他才發現這裡如此寂寞。
大概不再一次殺掉她,也是因為懷念曾經有人作伴的日子吧。
“不吃嗎?”清歡問他,“那我吃了?”
S沒有回答,她全當他是答應,拉開一把椅子坐下,將自己想嘗的菜都夾到碟子裡,津津有味的吃起來。S看著她吃,沒有阻止。他起身,留下一句話:“吃完了就到我房間來。”
嗯?
清歡怎麼知道哪裡是他房間,正好她差不多也吃飽了,隨手拿起一塊蛋糕咬了一口跟在S的後面。這些柱子擺的很奇怪,和五行八卦有些相似但又不盡相同,總之跟著S繞過了幾根柱子,便到了他的房間。
很空曠,和大殿上的金碧輝煌簡直有著天壤之別。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之外什麼都沒有,偏偏房間又很大,於是顯得格外詭異起來。
S當著清歡的面開始脫衣服,毫不顧忌身後還有個女人。清歡沒有捂臉也沒尖叫,S看起來很瘦,黑袍裹著的身體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病態感,可當他將黑袍脫下後卻大不相同,肌肉結實有力,比例十分完美。
當他脫完衣服後地上突然就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冒著熱氣的水池,清歡都不知道那是怎麼出來的。她彎腰將地上的袍子撿起來,順手疊好放在一邊,又按照S的要求去衣櫃拿衣服——衣櫃在她到達的時候自動出現,等到她將一件乾淨的黑袍拿出來,衣櫃就又奇怪的消失掉了。
因為S沒有其他指示,清歡就盤腿坐在地上看著他,她遇到過很多怪人,經歷過很多怪事,所以再怎樣詭異的場景都能鎮定自若。S簡直就當作她不存在,不看她也不跟她說話,但是又不許她離開。清歡覺得他可能只是想讓她“存在”。
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
S的生活一板一眼,他洗過澡穿上乾淨的衣服就上床睡覺了,姿勢平躺,一動不動,清歡被命令站在床邊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剛挪了下腳,S就問:“去哪兒?”
明明眼睛是閉著的。
“……想找個地方休息。”
“地上。”
清歡從善如流地躺到地上,雙手交疊枕在腦後,“叛軍闖進聖教的事情你知道嗎?”
“你的敬語呢?”
“叛軍闖進聖教的事情S大人知道嗎?”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清歡並不生氣:“S大人心情好的話就跟我說說話不是很好,聲帶長期不用可是會退化的。”
S哼了一聲:“一群螻蟻,根本不需我出手。”
他說話總帶著一股傲慢,誰都不放在眼裡,也誰都瞧不起,清歡覺得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以精靈取樂的人,這當然不是誇讚S的人格,而是說他傲慢到了一種不屑為難弱者的地步。“那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我救人的時候?”她一開始以為S是來抓人的。
後來證明的確是的,不過是來抓她的。
S自然不會告訴她原因,事實上他永遠都不會再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這個女人是世界上最優秀的騙子,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當了。“想知道的話,自己猜。”
“我把艾爾莎扔出去的時候,你看見了吧?為什麼不去抓?”清歡問,“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為了她來的?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是真的沒有任何與你有關的記憶。”
這是她最最不解的一點,就算S認識和她一模一樣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她會在聖教出現,畢竟這具皮囊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那麼他是如何感知到並且精確地出現在她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