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人都茫然了,不知要往何處去。花枝扶著衛皇后,待到大殿裡的妃子都退下才道:“娘娘為何放過程美人?”她對程美人簡直恨之入骨,娘娘這麼不快樂都是給程美人攪和的!
“她又不曾對本宮做什麼,從始至終,她只是被陛下愛著罷了。”衛皇后淡漠以對,“本宮也沒必要去尋她的麻煩。”
因為對不起她的從來都不是程醉醉,而是陛下。
而現在她討回來了,所以誰都不欠著她,她也不欠著別人了。
花枝聽不懂,衛皇后不再多說,而是吩咐她將小皇子抱來。
不,不應該說是小皇子,現在,是小皇帝了。
☆、第七十二碗湯(八)
第七十二碗湯(八)
如今應該改口了,叫做為衛太后。這位太后和以往的太后都不大一樣,是歷史上最年輕的一位,也是最殺伐決斷的一位。小皇帝還在襁褓中,於是她便開始打理朝政,一開始沒有人瞧得起她,不過一介弱質女流,也許治理後宮有些手段,可這國家大事是男人的事,女人來湊什麼熱鬧?
更何況衛大帥並不在京城,沒有衛家做後盾,皇帝又新死,想要富貴險中求的人可不在少數。
龍椅上是小皇帝,小傢伙連說話都不會更別提知道怎麼當皇帝了,垂簾聽政的衛皇后在江南水災上下了與大臣們截然不同的命令之後,戶部尚書不樂意了:“太后娘娘,請恕微臣直言,娘娘是閨閣女子,不懂朝政,微臣以為,娘娘實在是不該如此武斷——”
他話沒說完,珠簾後的女子聲音便打斷了他:“這麼說,卿認為哀家的決策錯了?”
“微臣不敢。”嘴上說著不敢,面上卻滿是鄙夷不屑的神色,他的不敬表現的太明顯了,說白了其實也是一種試探。倘若衛太后今日讓了步,那就證明她也好,小皇帝也好,都能夠非常輕易的被掌控。倘若她不讓步……戶部尚書毫不客氣地露出冷笑,一個弱女子,她憑什麼不讓步?陛下一死,誰能護著她?!
“不敢啊。”衛太后輕輕笑了一下,“哀家可真看不出來你有哪裡不敢的。”
這位太后可是從來不笑的,今日卻突地發出一聲笑來,不知怎地,忒地讓人從心底發寒。就在戶部尚書以為對方會讓步的時候,卻聽到太后說:“這位大人對哀家不敬,哀家瞧著十分不喜歡,如此便是不忠,陛下剛駕崩,便來逼迫哀家這孤兒寡母,是為不義,父母將其生養長大,卻罔顧四維,是為不孝。似卿這等不忠不孝不義之人,不如這顆人頭便別要了吧。”
話音剛落,便不知從哪裡出現兩個身形如同鬼魅般的黑衣侍衛,如老鷹捉小雞般捉住了戶部尚書,幾乎是眨眼間便消失了,片刻後拎著血淋淋的人頭進來,鮮血滴滴拉拉灑了一地,因為死得太快,面上的表情還是震驚,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
這副場景叫人心驚膽戰,簾子後面那位太后卻聲音冷淡:“好了,現在眾卿覺得,哀家的決策如何?”
她不喜歡跟這些人廢話,她說什麼,他們直接照著做就好,其他的根本不重要。衛太后在簾子後面把玩著自己手上的甲套,她的眼睛微微地垂著,沒有因為立了威而高興,也沒有因為剛剛殺了人心情不好。
她只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僅此而已。
堂堂三品大員就這樣乾脆利落地被砍了,如同在菜市場切菜剁瓜,足以見這位太后如何的冷酷殘暴。再說了……剛才那兩個黑衣侍衛……即便心裡還有妄想,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人就是這樣的,溫言軟語不管用,只需要用權力卻碾壓他們。他們知道怕了,自然就會聽話了。
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娘娘英明!”
“娘娘英明!”
“娘娘英明!”
就這樣,大殿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娘娘英明,大臣們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而簾幕後面的衛太后沒有高興也沒有得意,甚至連敷衍都懶。“既然如此,那便退朝吧,哀家希望一切都按照哀家的意思去做,眾卿都是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哀家多說也能明白。”
她這個弱女子,有的時候,也是很棘手的。陛下已死,這世上唯一一個能讓她心甘情願吃苦的人已經沒了,她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此事一出,再也無人敢對衛太后無禮,即便小皇帝連話都不會說,即便衛太后只是個女人。
而事實證明衛太后的決策並沒有錯誤,甚至比他們這些所謂的“股肱之臣”更加有先見之明。不僅解決了水災問題,連帶著還考慮到了事後有可能發生的種種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