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罪應該是她要遭受的,平白卻叫姑娘受了,這些年來青奴都悔恨不已。恨自己太不防備,竟然沒有察覺當年姑娘已經動了代替自己的心思。
清歡微微一笑道:“那是她心甘情願的,更何況,在那種局勢之下,她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青奴想起當年就有無數的話要說,可祁縛明已經過來帶人了,清歡朝兄長走去之前告訴青奴:“那位姑娘從不曾後悔過,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命運,為何青奴姑姑還不能釋懷呢?”
祁縛明牽起她的小手,清歡走到他身邊,就看見了神色冷淡,穿著灰色袍子的男子。他上了年紀,眼角已有皺紋,可並不蒼老,反而仍舊俊美挺拔,歲月的年輪不過是增添了他眼中的不凡與卓越的氣度。只是他站在那兒,就是冷冷清清的一幅畫,渾似一潭冰冷的湖水,泛不起絲毫漣漪。
見了她,也不過是淡淡瞥過,便轉身而去。
祁縛明怕她誤會,連忙解釋:“相爺就是這麼個性子,他看到聖上跟父親也是這樣。”就是母親來了,相爺照樣如此。
清歡莞爾:“我沒有介意。”
那就好。祁縛明摸摸她的頭:“咱們走吧,別打擾相爺清淨。”反正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了。
青奴送他們到相府門口,上了馬車後祁縛明長長一嘆,清歡看向他,他就露出苦惱之色:“歡妹,你說世上怎會有相爺這樣的人呢?再大的罪,這麼多年他做的好事也該抵了。”
憂國憂民,事事親力親為,大頌因他而強盛,百姓因他而繁榮,可他仍舊困著自己,不肯走出來。和曾經經歷過當年事件的青王等人不同,得知曾經發生過什麼的祁縛明,並不認為相爺犯了什麼大罪。
他是這樣說的,也這樣問清歡:“你覺得他真的罪無可赦麼?”
清歡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哥哥覺得呢?”
“那種情況下,是選江山社稷還是喜歡的女人,換作是我,我也會選擇第一種。”和國家與百姓比起來,個人的私心都要往後放了,更何況相爺並非不管不顧。
清歡笑了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是這個禮。”祁縛明點頭。
清歡又問:“倘若我就是那個清歡,哥哥還能如此輕鬆麼?”
“那……”祁縛明認真想了想。“怕是不行的,哪怕知道選擇國家是正確的,私心裡,我怕是也要恨那人入骨。”
“因此母親與姨母多年來一直恨他不是麼?”清歡笑了笑。“真要說錯,他是錯的,只是他錯在不該殃及無辜,更不該依恃那位姑娘的愛肆意妄為,屢屢用言語傷害她。”哪怕行為上總是口是心非,惡語一句六月寒,也會叫人心灰意冷。“在理智上,他為仇恨所控,情感上又不斷掙扎,最後走到那一步結局,實在是命中註定。”
事到如今,清歡早已能平靜理智看待自己生前的一樁樁一件件。和為她義憤填膺的人比起來,她認為那人做錯了,卻並沒有錯的那麼誇張。
“用一個國家去換一個人,換作是哥哥,哥哥會去做麼?”清歡給自己倒了杯茶。“更何況以當年胡人的行事,便是得手了,也不會放過那姑娘。交出行軍圖與糧草,幾十萬大軍便要毀於一旦,敵軍入侵,死的都是黎民百姓,相爺要揹負更大的罪孽,多少家庭會一夕之間毀滅,人人成為亡國奴,難道就是正確?最重要的是。”
她笑起來。“那位姑娘已經放下,為何活著的人還痴纏不休?”
“使那位姑娘受盡折磨的是慘無人道的敵人,並非相爺,真要怨恨,更應該恨敵人不是麼?相爺年輕時自負薄情,於感情上他有錯,可於國家大義,他問心無愧。”
只是後來遭逢鉅變,太多走向,實非人力所能控制。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在感情上他做錯了,不肯誠實面對,不肯承認清歡是無辜的,說一些薄情殘酷的話來傷害她,他的錯僅僅是錯在對待感情上,你們總說他是渣男,我覺得他並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渣男”,畢竟他沒有玩弄感情,也不曾試圖從清歡身上得到什麼,他甚至連親都沒有親過她(應該是沒親過我也忘了)。如果不是當初被鎖文,編輯要求我必須在快穿中加入有且只有一個的男主,清歡的故事裡不應該再有他,但是既然被要求要寫一個“男主”保證本文並非NP,所以還是選擇了他,否則我實在是不想再給他加戲了。
但是在提到清歡生前的那本文裡,一切選擇都是清歡自己做的,她還是個柔弱女子的時候,就具備了勇敢堅強溫柔的品質,這也是“男主”沒有的,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