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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也好,兄妹也好,朋友也好,這些都不要再做了。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她才會覺得開心。
因為太想要拋棄不記得的過去,清歡迅速的找人將房子重新裝修過,只不過花了數倍的價錢。粉紅色的公主風徹底消失不見,呈現出的新風格是極簡的冷色系,娃娃和玩偶沒捨得扔,都被她送給最近的福利院的小朋友了,還有那些漂亮又稚嫩的洛麗塔風裙子——她過去是一直活在夢裡嗎?
如果是,清歡能夠想象得到,對於一直生活在象牙塔和夢境中的公主而言,突然有一天夢境崩塌,現實殘酷撕裂,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
梁澤就是那個現實。他不要她了,他要分手,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清歡坐在辦公室裡,動手點了根菸。不知什麼時候染上的這個毛病,可能是出院後那幾天在家裡實在是心煩意亂,恰好看見抽屜裡有一盒沒開封的女士香菸,當時試了試,結果發現有奇效。
她跟從前真的不一樣了,從很多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家裡的畫室被改成了健身房,清歡再也沒有畫過畫,因為她面對著空白的畫布時,心裡一點靈感都沒有。她拿起畫筆的時候,腦海裡都是各種各樣的梁澤。對失憶前的自己來說,畫畫和梁澤就是生命的全部,現在她的左手基本上是廢了,梁澤也和她分手了,過去相當於徹底坍塌,所以她不要了。
也許是在心底,她覺得失憶前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她只是繼承了失憶前自己的思想和情緒,並沒有繼承靈魂。否則為什麼她能夠放下曾經摯愛的畫畫和摯愛的人呢?
一定是這樣的。
她是新的她,不應該受過去拘束。
所以在左手差不多好了的時候恰好就到公司來上班了,為了掩飾左手的傷,她習慣在手腕上纏一條繃帶,但是被人看到繃帶又不大好,就買了一個很漂亮的瑪瑙鐲子戴著,偶爾露出鐲子下無法褪去的紅痕,就像是心頭陳年的舊傷口。不疼了,但仍舊存在,並且永遠存在。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學習如何管理好一個企業,大學讀的是美術,清歡對這方面根本一竅不通,所以現在是代理人在給她補課,每天都在瘋狂的學習,因為時間根本不夠用,所以想起梁澤的次數也在逐漸縮小。
給她上課的代理人就是這麼多年一直管理著公司的人,年紀估計不小了,清歡沒問過,對方看起來還是年輕的模樣,只是那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氣質與沉穩,絕不是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能有的。清歡曾經觀察過對方想看看他眼角有沒有細紋,畢竟在她有記憶的時候他就在管事了,可看來看去,對方偶爾微笑的時候也非常優雅,儀態完美。
“孔叔叔,這裡我還是不太明白。”她指了指書上的某個定義詢問。
雖然從企業管理的方面是個小白,但是這種認真學習的態度是非常讓人喜歡的。孔寒日看了一下,慢慢地給她解說。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有磁性,人也很有威嚴,否則不可能這麼多年來公司一直屹立不倒,甚至讓梁家追不上來。
孔寒日是個優秀的老師,清歡是個很刻苦的學生,並且十分聰明,一個教的舒心,一個學的開心,倒也相處的不錯。得知清歡失憶並且準備接管家族企業的時候,孔寒日還詫異了一番,這丫頭以前都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這次突然開竅了,看樣子偶爾失憶一次也不是完全沒好處的。
他和已經過世的清歡的父親是好朋友,好友去世後他想過收養清歡,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接了代理人的位子,再養著人家小姑娘,說出去可能不大好聽。恰好梁家也提出照顧清歡的要求,再加上清歡自己當時也不願意跟他,孔寒日便沒有強求。不過都過去快二十年了,他跟清歡的關係卻疏遠了許多,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面,也就逢年過節互相問候一聲。
本來她跟梁澤的事情孔寒日樂見其成,老梁家兩口子什麼品行他知道,也信得過,肯定是把小姑娘當親閨女養,可是清歡的性格也的確是個大問題,這麼說吧,脾氣這麼好的孔寒日都有點受不了。小兩口分手那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清歡竟然會自殺。
她這一自殺,梁澤是不敢再說分手的事了,可偏偏這時候小姑娘什麼都給忘了!
也不知是好是壞。
從她出院到現在也過了一個多月了,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礙,梁澤來過好多次她都不肯見,總是避著走,估計是心裡還沒好吧。
☆、第七十九碗湯(三)
第七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