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木屋,他伸出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揭開她面上的布。
便是世人都覺得你不堪入目,也是我心中最貌美的女子。
可是第二天一早太子醒來的時候,阿醜早不在床上了。他床頭疊著一件嶄新的鹿皮襖子,針線緊密剪裁合宜,就是在太子府穿的也不過如此。
然後他聽到窗外傳來阿醜的聲音:“剛下過雨路滑不好走,你可小心著點兒。”
“沒事沒事,妹子放心,改明兒我再來看你,你可別嫌棄我。”
“怎麼會,我們這裡從沒有人來,也挺悶的。”
悶?太子想,你平時可從沒跟我說過悶。他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坐起身穿衣,阿醜進了屋,:“殿下醒了?稍等一會兒,奴婢這就去準備洗漱。”
這半年,他心中的隔閡逐漸消失,她卻始終恪守主僕之距,一口一個殿下一口一個奴婢,半點逾矩都沒有,這讓太子再一次不明白,她為何對他這樣好?
不離不棄,無怨無悔,他何德何能,有人這樣的信任追隨於他?
阿醜折了嫩枝,沾了青鹽讓太子漱口,又給他將手臉擦乾淨,不忘擦擦耳朵和脖子。太子身上乾乾淨淨,她知道他愛潔,只是條件有限,能做到的只有如此,實在是讓她羞愧。
擦完臉端上飯菜,從來都是太子吃完她才會吃,太子吃飯的時候她便站在一邊伺候著。以前在太子府這可是美差,她這樣的粗使丫頭再修哥八輩子的福分都修不來。所以阿醜的態度誠惶誠恐的,生怕讓太子哪裡不滿意或是不舒服了。
她昨夜睡得很好,早上醒的早,起來洗了衣服熬了粥,還把鹿皮襖做好了,等到果乾肉乾都收好封存,醃好的鹹菜也都封壇,再把漏雨的屋頂修繕一下,就可以迎接冬天的到來了。對了還有草藥也得早早做準備,冬天了,殿下的腿更容易受到寒氣侵蝕。
☆、第七十四碗湯(五)
第七十四碗湯(五)
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除了一點——那個叫栓子的漢子自打來過一次之後;基本上隔三差五就過來一趟。有時候送點米麵,有時候打點野味;來了就幫阿醜挑水墾地,勤快的不得了。對太子的態度也非常好;哪怕太子對他愛答不理;他連人家臉都沒看過;說話也都客客氣氣的討好著。阿醜性格愚鈍;人家送這麼多東西,她便親手給栓子做了身衣服,又經常把自己採的草藥曬好的肉乾醃菜之類的給栓子帶回去,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熟悉了。
可太子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麼?他看不出栓子的想法就奇怪了!於是他愈發的不給栓子好臉色;栓子也是執著;回回來;回回還都要到屋裡跟太子問聲好。
直到大雪封山,栓子才沒有再來,等到雪融;山路重新可以走了;他就又來報道了,手上提著幾斤剛割來的豬肉,背上還有一袋米。阿醜他們在山上有些事情確實不方便,多虧栓子幫了忙。
阿醜接了肉去廚房料理,栓子又看到她往自己的筐裡塞了一大堆東西,這讓他有些氣餒,不管他給阿醜兄妹帶來什麼,她都會還給他,真要算起來,怕是她給的草藥什麼的更值錢一些。不過這也再次讓栓子確定了一件事,阿醜真是個好姑娘。
趁著阿醜在廚房,栓子理了理有些發皺的衣角,又拍了拍腿上的塵土,進了屋隔著帳子跟太子搭話:“那個……大哥……”
太子冷冷地說:“誰是你大哥。”
栓子被刺了一句,撓撓頭,“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哼。”
他也不知怎麼叫,乾脆就不叫了,先偷偷看了一眼廚房,見阿醜沒注意屋裡,連忙跟太子說:“我想娶阿醜當媳婦,阿醜大哥你放心,我日後指定將你當成親哥養,阿醜對你什麼樣我就對你什麼樣,絕不教你過苦日子,你看——”
太子打斷他的話:“憑你也配?”
栓子愣住了,他沒想到阿醜的哥哥說話這樣不客氣,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的,太子又道了:“哪裡來的無知匹夫,也配娶她,你是有功名在身還是有軍功?阿醜嫁你,日後還要為你洗衣做飯,你倒是好算計。”說完他頓了一頓,道,“阿醜不嫁人。”
栓子聽這個就不樂意了:“阿醜不嫁人,那還能一輩子伺候你不成?她一個姑娘家過得太不容易了,現在她還能伺候你,等過些年她到了年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倆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我——”
“滾。”太子被他說的心浮氣躁。“我再說一次,阿醜不嫁人。”
栓子氣結,他感覺自己跟阿醜大哥說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