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宋醒想都沒想便道:“我答應。”
清歡嘆了口氣,“一言為定。”
宋醒沒有說話,看似柔弱的她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和魄力,幾步奔到橋面,一躍而下,瞬間便被河水吞沒。
生前是過著怎樣的日子,讓她寧肯受萬鬼齧身百年折磨,也不願在陽世再活五年?
如何才算真正毀滅一個人?傷害他,殺了他,都不算。因為人即使死了,靈魂和精神也仍然存在。真正的毀滅,是從心靈到身體的踐踏和侮辱,是一次次求天不應求地不靈的心灰意冷,更是懷抱希望最後卻無數次面對絕望的精神折磨。尤其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更是如此。
沒有什麼比蹂|躪女人的心靈與肉|體更能輕易摧毀她們的了。
清歡還沒有睜開眼睛便感覺到身體上劇烈的疼痛。她倒抽了口氣,從內而外的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的破敗。看起來像是受了很重的刑罰,怪不得會讓宋醒還沒有死就到了奈何橋。
她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才發覺自己是被關在一個只點了一盞昏黃燈光的小房間裡。清歡敏銳地抬起頭,果然,房間的四個角落裡都有著攝像頭,完整而忠實地記錄了宋醒的身體情況。
清歡不知道攝像頭後面正在觀看的人是誰,但她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此刻的確有人在欣賞她——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欣賞“宋醒”的醜態。
她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穿了等於沒穿,稍微活動,三點便清晰可見。這什麼鬼地方?
其實答應幫助宋醒,也有清歡的部分私心。她隱隱感覺到有幾個世界,每當她選擇某個男人發生關係或是共度一生的世界,似乎總有人跟著她。只是她不敢確定那人到底是誰——有些世界她已記得不大清楚了。
誰知道這人是從哪裡跟上的她,又是何來歷。女鬼齊鈺的世界她竟然發現了自己和荊少遊的墓,清歡曾經回到過生前的世界,那個時候她是知道的,荊少遊娶了她的牌位,死後也是選擇兩人合葬,可他們又怎麼會葬在玉墓之中,還藏的那麼深?竟選在一座地下陵墓下面,說其中沒有什麼計劃,清歡是不信的。
之前的幾個世界,她透過實驗確定的確有人在跟隨自己,彼岸花就是很好的證明。所以,從這個世界開始,她要繼續實驗,看看那人到底是透過什麼追隨的她。
女鬼宋醒本應死在五年後,也應該五年後再到奈何橋,這期間奈何橋上會有其他鬼魂出現,是是非非虛虛實實,她卻提前附在宋醒身上,甚至在來這裡之前,清歡都沒有掐指算或是讀過生死簿上宋醒的生平。
她權且當自己是個新手,不動用任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然後看看,那人還找不找得到她,又會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也就是說,宋醒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清歡一無所知,她沒有問,也沒有算。
就好像她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清歡,對孟婆一職一無所知,仍舊渺小而弱小。
只是不會再任人欺凌。
因為燈光太暗嗎,所以清歡試圖讓自己看清楚屋子裡的擺設,但當她邁開步子的時候,才發現腳上戴著鐐銬,這一動不要緊,牽一髮而動全身,再加上這具身體的千瘡百孔,竟是直接撲倒在地。
很快她就聽到了男人低沉玩味的笑聲。抬頭一看,桌上竟有揚聲器。清歡伸手拽了拽腳鐐——即使不動用力量,她也可以將鎖弄開,但敵暗我明,還是韜光養晦比較好。
揚聲器裡男人又說話了:“小賤人,怎麼樣,這滋味兒好不好受啊,嗯?你倒是命大,竟然還能醒過來,本少爺還以為你要歸西了呢!”話裡話外透著惡意和惋惜,但很快又道:“不過你放心,本少爺最近時間多得很,可以陪你好好玩玩。”
邪惡的笑聲令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並不是清歡害怕,但側面告訴了清歡,這男人折磨宋醒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以至於宋醒聽到他的聲音就會充滿恐懼。
想來他這麼說,也是想看到宋醒充滿恐懼的面孔吧?
清歡卻不如他的意:“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又開始反抗了,嘖嘖稱奇:“我還以為你的稜角已經被磨平了,沒想到還是這樣夠味兒,怎麼,這次逃命讓你骨子裡的倔強又出來了麼?可惜啊可惜,即使你再犟,他也不會再信你了。”
他?
清歡捕捉到這個字。她眼底有一瞬間流光閃過,隨即對著攝像頭露出一個笑容。她見過宋醒的臉,不能否認,宋醒絕對是個美人,而且是極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