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管你還有多少遺憾和執念,都該放下了。”
童曼的腳剛動了一下就被魔鬼抓在了手中。此刻他兇相畢露:“和我做了交易,就不能反悔!”
清歡快步向前握住童曼手腕,冰涼刺骨的劇痛褪去,溫暖柔和填充了童曼的靈魂。她蒼白的面色有了改變,烏青的臉開始重新變得紅潤,就好像、就好像那是她生前的樣子!
只是一眨眼間魔鬼就弄丟了到手的靈魂,他氣得七竅生煙,瞪著清歡:“你不能搶走我的靈魂!”
“抱歉,她比較特殊,不能給你。”清歡沒什麼誠意地說了聲對不起。“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離開。”
魔鬼氣急敗壞地瞪著童曼:“我為你做了那麼多!讓那些罪犯鋃鐺入獄,僥倖逃走的幾個我也全部為你殺死了!你的弟弟也闖了無法收拾的禍,我為你完成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竟然敢欺騙我!”
“我都不知道身為魔鬼也厭惡背叛呢。”清歡故作驚訝。“難道你們本身不是背叛的聚合嗎?”說完,她笑了笑,恢復正常的童曼也微微笑了下。清歡的這個笑很快消失,她一揮手,魔鬼從地上如同蘿蔔般被拔起狠狠地摔在牆上又掉下來,頭破血流,清歡說:“忘了說了,我是很記仇的。”剛才不小心吃的那記悶虧她可沒忘。
魔鬼握緊了拳,仍然站著沒有走。
見清歡要帶著童曼離開,譚睿不由自主地喊道:“曼曼……”
清歡停下腳步,問童曼:“要和他再說幾句話麼?”
幾秒後,童曼緩緩走近譚睿,在他耳邊,輕聲說:“那天晚上我下了車後一直在哭,哭了很久很久。”
然後她眼角又有血淚淌下:“我為你流了最後一滴淚,以後我都不哭了。”
說完,她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他的罪,是他的孽,是他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切。
魔鬼眼珠子轉了一轉,上前問道:“童曼欠我的靈魂,你可以替她償還,你願意麼?否則即使她有下一世,我還是會找到她,把屬於我的靈魂奪回來。”
譚睿點頭了。
魔鬼滿意離去,雖然這個靈魂不能和童曼的相提並論,但終究不算虧的太厲害。
他又出現在童家,童曼的弟弟因為失手殺人已經被帶走,七十歲之前想出來的可能性不大。至於童父童母,他們就算傾家蕩產也賠不起那筆天文數字。他們試圖找譚睿幫忙,然後靈魂被拿走的譚睿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宴嵐又一次出國了,這次她沒打算再回來。她跟譚睿都背了債,還不了,洗不清,這輩子都沒法快樂。以後的每個深夜裡,每當她感到幸福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有一個女人在黑暗的夜晚死掉。
從入獄的罪犯著手,警察找到了他們的秘密地下倉庫,冰櫃中除了貨以外,還有一具死狀悽慘渾身赤|裸的女屍。於是根據這個他們又加了一條故意殺人的控告,罪犯們因為情節惡劣被判處死刑。
童曼走過奈何橋,再也沒有停下,飲下孟婆湯的她忘卻了前世所有記憶。愛不記得,恨不記得,遺憾和背叛都不記得,乾乾淨淨,宛如初生嬰兒,準備迎接自己的來生。
清歡坐在孟婆莊的鞦韆上,莊裡鳥語花香,陽光明媚,她卻仍然在回想上一個世界。
奈何橋的時間和世界以及忘川河的換算都不一樣,也不是完全固定的,所以她回來的有些晚。剛回來就聽說本該出現的鬼魂卻遲遲沒有出現,謝必安前去勾魂時竟找不到對方魂魄,清歡便親自去尋找,直到現在才輕鬆下來。
南霜。
她知道南霜不是那個人,在這些世界裡,她不曾愛上任何一人,卻能夠感應到他們的靈魂。清歡看著自己的左手,她本應很快回來,卻被迫答應南霜陪伴到死。南霜臨終前咬了她一口,又挖出了自己的重瞳放在清歡掌心,讓她永遠不要忘記他。
直到現在清歡都覺得那對重瞳還在凝視著自己。
她當然不是愛上了南霜,她只是——
只是什麼呢?
也許,是再一次感受到了荒蕪吧。
第三十六碗湯(一&二)
正在清歡望著天空出神的時候,墨澤突然邁著肥嘟嘟的小短腿跑了過來:“主人!主人!”
“怎麼了?”她停止盪鞦韆,彎腰把墨澤抱到了懷裡。“發生什麼事了?”
吉光跟小黑也吐著舌頭跟在墨澤後面,個個眼巴巴地望著清歡,都很希望能被主人抱一抱。清歡並不經常親近它們,也因此這難得一見的溫情便成了它們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