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三皇女,並將她的罪名昭告天下。這樣的話,日後即便裴淑楠能捲土重來,也決不可能得到民心!
可天下之大,想找到一個人,比大海撈針還要難!自裴淑楠逃走已經過了兩日了,別說是把人捉回來,就是連訊息都沒有。京兆尹封鎖京城,派人挨家挨戶的搜尋,都未能尋到,很有可能裴淑楠早就逃了出去。離開京城還想要找,那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這人人自危緊張的氛圍也感染到了裴天華。他很不安,就怕裴淑楠會悄悄回來行刺於殿下,那女人沒什麼做不出來的,她手下也的確有這樣有能耐的人。所以他幾乎是每天都緊張兮兮的,一刻也不肯離開清歡身邊,去哪兒都要跟著。
清歡覺得他這小模樣很可愛,所以任由他跟。直到又過了一天,清歡命人將元洲請來。
在自己院子裡戰戰兢兢待了這麼久的元洲,哪裡還有當初的清高孤傲?他很清楚,在清歡面前,他根本清高不起來——對方早已撕開自己的畫皮,清高給誰看呢?望著清歡寵溺地把糕點喂進裴天華口中,元洲眼眶一酸,說不出心頭是什麼感覺。三皇女此刻行蹤不定,生死未卜,自從得知這個訊息後,他已是很久沒有安眠了。
“今日本宮找你來,是有件好事要幫你。”清歡說。
元洲愣了一下。
清歡沒工夫跟他廢話,幾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沒必要拖泥帶水的,而且她瞧見元洲就噁心:“你可否還喜歡裴淑楠?”
不明白清歡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但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不屑設陷阱的,元洲想了想,還是點了下頭。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頭點的有多麼猶豫和敷衍。
“既是如此,你可還記得當日本宮說過,要成全你的話?”
元洲又點了點頭。
清歡勾起嘴角:“今夜五更時分,皇女府後門。你的幸福會在那裡等著你,不過,這就要看你敢不敢去了。”
說完便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對待他的態度如同對待府裡任意一個下人,哪裡還有從前半分柔情?可元洲能怪誰?這都是他自找的。
回到自己院子裡的元洲猶豫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但潛意識裡,他知道,他不該走。可是一想到白日裡清歡那包含著淡淡嘲諷和鄙夷的眼神,他心頭便一陣疼痛。不蒸饅頭爭口氣,即便知道不該去,他也不能留下來!
大皇女心中自己已經沒了地位,曾經的劣跡更是被她全部摸透,留下來又有何用?倒不如離開……尋三皇女去,也滿足自己與她廝守的心願。
打定主意後,元洲收拾了些隨身衣物。他到底還是有幾分高傲,皇女府的貴重物品他一樣也沒帶,可就在他去到後門的時候,卻看見了裴天華在那裡等著,見他來了,給了他一個小布包。元洲開啟一看,裡頭是幾張一千兩的銀票,幾十兩的碎銀還有一些首飾。
他不願意接:“我不要。”
“這是殿下給你的,你若不要,便扔了吧。”裴天華厭惡元洲,根本不願與他多說話,把小布包塞到元洲懷裡後,扭頭就走。元洲卻叫住了他——可是叫住裴天華做什麼呢?他不知道。最後,乾巴巴地問道:“你、你會好好照顧殿下的吧?”
裴天華冷冷地道:“與你無關。”
……是啊,與他……無關。元洲也覺得自己是矯情了,他對大皇女下毒又盜走佈陣圖,還罔顧她的顏面與他人私通,她沒殺了他,放他走的時候還為他如此考慮周全……對比這樣的殿下,他有什麼資格詢問呢?
後門啪的一聲甩上了。望著黑漆漆的夜空,聽著夜貓子偶爾的哭啼,冷風颳過樹梢的悉悉索索聲,元洲頓時害怕起來。他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到哪兒都是有一堆下人簇擁的,曾幾何時,也受過這樣的待遇?
正想著,夜色中,一群黑衣人悄悄奔來,見後門處站了個白衣勝雪的男子,都為之一愣。片刻後,黑衣人朝兩邊讓開,從中走出一個身姿窈窕修長的人,她拉下面罩,一雙黑眸熠熠生光:“……元洲?”
“三殿下!”元洲驚喜地撲了過去。“您、您是來接我的嗎?!”
裴淑楠的眸子閃了閃,道:“是啊。”說著,把他向後一推。“將他先帶出城去,爾等隨我殺入皇女府!”
聞言,元洲大驚:“三殿下!您、您是要……”
“不錯。”裴淑楠回頭望了他一眼,元洲說不出她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詭異至極。“我心中鬱悶難填,裴秋安害我至此,我離開顓頊之前,自然要送她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