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似的要來打清歡,她們橫行霸道慣了,真正的少爺小姐瞧不上他們的小打小鬧,從來懶得理會他們,倒真以為這學校他們可以橫著走了。
z班的同學仍然只看,不說話,他們讓出了一個足以讓瘦長條跟矮冬瓜施展的空間。清歡感受到內心深處傳來的悲哀和無奈,說不上來的難受。是啊,一直希望能跟同學和睦相處,然而平時他們不理她,關鍵時刻也不會對她伸出援手。
他們永遠都只會,袖手旁觀。
可不鬥爭,不反抗,今天欺負到岑寧頭上,日後就不會欺負到他們自己頭上了麼?偷得這半日苟且,也真是難為他們從小讀了那麼多聖賢書。
說來也真是奇怪,他們學古文,背古詩,穿復古風格的衣服,學古人附庸風雅,卻偏偏不學古人的風骨。清歡想著,順手抓過衛生角的一把掃帚,唉,她的形象……人家都是拿些優雅好看的武器,比如說劍啊白綾啊鈴鐺啊什麼的,她卻用的掃把……
心酸。
第九碗湯(五)
就算是掃把,清歡也玩的跟舞劍一樣。其他學生基本上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當他們的視線清晰之後,瘦長條跟矮冬瓜已經躺在地上哀哀呻吟了。可奇怪的是,看外表倆人身上分明毫髮無損,也不知道叫個什麼疼。
清歡把掃把又放回教室,用腳尖踢踢地上躺著的兩人,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你們能幫我把書和文具拾起來嗎?”
當然能,不能也得能。瘦長條跟矮冬瓜千辛萬苦地從地上爬起來,把之前掉在地上的書本撿起放回清歡書桌,然後如同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竟然也不覺得疼了。
拍了拍手上幾本沒有的灰塵,清歡淡定地落座,繼續研究她的數學,根本不在乎其他同學的目光。
他們怎麼樣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真正對他們有渴望的是女鬼岑寧,而她,已經強大到足以控制自己的慾望了。
放學後,清歡看書入了迷,等她回神的時候教室裡已經沒人了,學校是有食堂的,營養均衡菜色豐富可惜貴到死,她還沒去過呢。不過比起來,倒真是先回家會比較好,吉光跟小黑估計也餓了,早上離開的時候她沒給它們留食物。
可是剛出校門口就被人給攔住了。
攔住她的是兩個長得非常好看的青年,約莫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個穿著休閒的t恤牛仔褲,衣服上印著rock的英文,另一個則穿著黑色襯衫,每一顆釦子都扣得死緊,一個熱情一個內斂,一個奔放一個禁慾,很有吸引力的,至少周圍的女性目光都交織在這裡。
毫無疑問,陽光般的青年是岑其,也就是這具肉身的親哥哥,而旁邊那位……清歡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墨澤好像沒跟她說起過,她讀女鬼岑寧的生平時也沒怎麼注意。
岑其的內心其實是矛盾的,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要來找這個女孩。難道就因為她有一雙跟自己長得非常相似,和媽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眼睛?他的妹妹叫岑鷗,這是毋庸置疑的,但為什麼……看到這個女孩,他就走不動路了呢?
看到她被人欺負,畏畏縮縮的樣子,心頭難受的要命。
就像現在,她一句話不說,他就已經有點緊張了:“你好,請問,你是郝小煙同學嗎?”
清歡點頭。
岑其怕嚇著她,聲音放的更加輕柔了:“我叫岑其,岑參的岑,其實的其,呃……是你們學校岑鷗的哥哥。”
清歡有點不耐煩,“有話請直說。”
岑其頓了一下,才說道:“其實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他還是不敢確定,雖然說心底的懷疑一直都有,但岑其覺得自己這樣想是不對的。哪怕岑鷗再驕縱再任性再跟他有隔閡,哪怕岑鷗長得不像爸爸也不像媽媽,哪怕爸爸媽媽一直對岑鷗愛不起來……他也一直在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錯覺,岑鷗當然是他的親妹妹。
可是,每當他看到這個叫郝小煙的女孩時,心頭湧起的溫柔、憐惜、心疼……那都不是作假的,甚至比對岑加都強烈!
清歡淡淡地看他一眼,從嘴裡吐出三個字:“神經病。”說完繞過他就走。
可剛經過岑其身邊,就被那個始終沒有說話的黑襯衫青年捉住了手腕。清歡隨著黑襯衫往上看,青年生得英俊高大,雖然眉宇間仍有淡淡的青澀,卻足以看出日後他會成為怎樣出色的男人。清歡看著那隻抓著自己的手,面板白皙指節修長,優雅且好看,她垂下眼,說:“放開我。”
“聽我們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