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不邁的閨閣小姐; 出嫁後丈夫就是她的天,侍奉公婆,打理內院都做的十分盡心。而那時的華國已經處在炮火中,山河飄搖,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開始為救國奔走; 越來越多的新式思想新式事務出現,改變著這個國家。
林家公子去了海外的第二年,公婆念及夫妻不能長久分離; 讓席秋歌帶著兒子也去了林家公子留洋的國家。席秋歌到了沒多久,就察覺到丈夫心裡有了旁人,那是一個和丈夫一樣接受了新式思想,同樣留洋,自由戀愛的漂亮小姐。
如果放在過去,有了喜歡的人,只要是正經人家的姑娘,那娶進門當姨太太也很正常。但席秋歌知道現在不一樣了,新式思想講究自由戀愛,講究一夫一妻。
丈夫對她從來沒有愛情,他們不過是被舊式婚約綁在一起的人。在林家公子眼裡,他和席秋歌從來都沒有共同語言,更不願意為了一個席秋歌而委屈了自己的戀人。
於是林家公子提出了離婚,這時他們的兒子剛剛一歲半,而席秋歌還不滿十九歲。在這個留洋國家席秋歌舉目無親,哪怕在華國內的席家,她也只算是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席秋歌帶著兒子簽了離婚協議,她知道林家公子並不看重她生的這個兒子,他甚至到最後都沒有問一句,她要怎麼養活孩子,要怎麼活下去。
離婚後的席秋歌帶著孩子去了另一個留洋國家,那裡有和她關係親近的小哥。也是席家唯一一個會接受這個被‘休’回來的小妹的人。
席秋歌剪掉了長髮,脫掉了裹腳布,她開始學外語,學經商,學政治。在華國山河破碎的時候,她帶著經商得到的大筆錢財回了國。在國內創辦學堂,收容戰火下的孤兒,在那個年代以一個女子之身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華國成立後,席秋歌身體出了毛病,跟隨大兒子去了醫療技術更先進的S國定居。她在S國繼續創業,擁有了常人無法企及的財富。她用這些財富在華國成立了不少慈善基金會,有救治病人的,也有幫助婦女兒童的。
在S國這裡,已經四十多歲席秋歌遇到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她的主治醫師,一個華裔。她和這位華裔攜手共度了餘生,在六十四歲時溘然長逝。
離世前,席秋歌說過一段話——
“我這一輩子,可以分為兩個階段。離婚前,和離婚後。離婚前,我只是一個居於內院的女人,丈夫就是天,對外面的世界,我什麼都怕。怕做錯事,怕得不到丈夫的眷顧,怕受傷害,每每都要委曲求全。”
“而離婚後,我的天塌了。於是,我無所畏懼。”
……
這個劇本寫得太好,簡簡單單的筆墨勾勒出一個女子的一生。席秋歌也許是那個時代無數女子的縮影,在新舊交替的年代,有的女子挺過來了,走出新的人生。而有的,則是默默消亡,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這個劇本的份量是沉甸甸的,它有著年代的沉重,有著人性的碰撞,還有著一個女子堪稱傳奇精彩的一生。
白染看完劇本好半天沒說話,良久,她忽然問,“你說朱茂從哪裡看出來我很適合這個角色?”
她以前演過的角色,無論是素衣大魔王,皇后鳳曦,還是最近的鎏慕昭,哪怕是剛剛接的東方歌姬,都和這劇本里的席秋歌沒半點相似。而在她本人看來,如果她是席秋歌,在丈夫提出離婚時,就剁了那個渣男。
這個劇本的確很吸引人,但她真的能演好席秋歌嗎?
蕭瑀一直在她身旁,自然也跟著看完了劇本。他思索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大概是你身上那種特別的年代感……以及山窮水盡也不肯放棄的執著和席秋歌有些相似吧。”
年代感……什麼鬼!
白染黑線,不滿瞅著他。
蕭瑀覺得好笑,低頭親了親她,“也許你自己都感覺不到,哪怕落到了最絕望的地步,你都不會輕易放棄。”
白染愣了下,忽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大概是她刻在骨血裡的本性,從出生的那刻起,與天爭,與人鬥,如果她早早就放棄了,那這世上早就沒有她白染這隻狐狸了。哪怕當初被天雷劈的魂飛魄散,她也挺過來了,還重生到了這個世界。
雖然是一切從頭開始,但如果當初心神動搖,只怕她早在天雷之下神形俱滅了。至於年代感……
白染撇撇嘴,她知道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有一點格格不入,她的現代扮相雖然也很漂亮,但古裝扮相則是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感覺。那是她生活幾千年的習慣,舉手投足,她更習慣古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