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打算跟嚴易同路一起過去南風院的,誰知嚴易卻冷冷拒絕了她。
“不用你送了,我不吃別人做的東西,連盼等會兒起來,會再做早餐的。”
意思很明顯,連盼是自己人,她自然就是他口中的“別人”了。
而嚴易,是絕不會吃她這個“別人”做的東西的。
他臉上的嫌惡之情幾乎不加掩飾,表情冷淡,眉頭微皺。
楊小葵大約沒想到他看起來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嘴巴卻這樣不留情面,眼中迅速就湧起一層淚花。她手指緊緊抓著食盒的提手,埋下頭去,聲如蚊蚋,“我知道了。”
嚴易可沒袁子晉那麼好心,這世上,只有三個女人掉眼淚他會心疼。
一個是連盼,再有就是老太太和姑姑嚴青。
當然了,有時候姑姑哭他其實也不太心疼。
嚴易轉身走遠,楊小葵拉開了食盒的第二層,裡面是還呼呼冒著熱氣的小包子。
她抓了一個送到嘴裡,一邊吃,一邊默默掉眼淚。
味道有差別嗎?
明明沒有啊!
大家都說很好吃!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臉上這個胎記……她伸手摸了摸臉,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過自己長了一副這樣醜陋的臉。
說實在的,嚴易這人有點強迫症,但凡是他喜歡的,他就巴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帶在身邊,但凡是他不喜歡的,他就恨不得永遠也別看見。
對人對物都是如此。
好比他常用的那隻鋼筆,就是他小時候父親嚴學海送給他的,十幾年了,他一直都沒換過,商務簽字,用的一直都是同一只筆。
衣服鞋子也是,定製只選一個牌子。家裡傢俱的擺位,十幾年來都是那個位子,從來不變。
喜歡一個人,就一直喜歡,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的人,後面也很難再翻盤。
至少,楊小葵對嚴易來說,就是一個希望不再進入視野的人物。
他本能不喜歡這種畏畏縮縮,心底彷彿永遠裝了些東西,感覺全天下都欠了她似的人。
回到南風院的時候,連盼已經起來了,不過大約是睡得晚,她精神不是很好,眼睛也腫了,正坐在梳妝檯邊照鏡子。
嚴易一進門就看到她攬鏡自照的背影,心裡方才那一點不快,立刻又跟著消散了。
看連盼,有洗眼睛的效果。
“又腫了……”
連盼嗚咽了一聲,從鏡子裡看到他進屋,似乎十分驚訝,“你……”
她早上起來,看見床上沒人,還以為嚴易走了呢!
梳妝檯上的手機日期顯示並得真真切切,今天週一。
“你不用去上班嗎?”
這麼大個集團,董事長帶頭翹班,好像不太好吧?
嚴易走過來,拿了把梳子替她梳頭,“勞逸結合,今天休息。”
後面還有半句話沒說,他在家裡辦公。
真要有什麼急事,林至會給他打電話的。
廣元發展到現在,流程制度完善,一群拿分紅的高管們也不是吃乾飯的,幾天不去也沒事。
不過雖然他是這樣解釋了,但連盼總有一股莫名的愧疚感,總彷彿自己是個惑亂君心的妖妃似的。
尤其是她低頭刷微信,看到朋友圈林至發的訊息後,這種感覺更加嚴重了。
林至:輕攏慢捻抹復挑,從此君王不早朝。
配圖,彈琵琶的美女圖片一張。
下面居然還有一群點讚的,居然也沒人指出他錯誤濫用古詩詞。
這都是些什麼鬼!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賴到現在才起,嚴易肯定是沒吃早餐了。
連盼迅速洗漱了一下,就著昨天剩的白米飯,炒了一盤蛋炒飯。
大廚房楊小葵在準備今天中午的預約,連盼就在小廚房炒的飯。
小廚房就是袁子晉原先設計的那個廚房,原始的,沒有現代化裝置的那一個,平常都沒什麼人用,主要用來觀賞。
不過就算是大鍋大灶,連盼使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一口一人大的大鐵鍋,她炒一盤小小的蛋炒飯,灶火裡明明滅滅燒著一捆簡易柴火,連盼使起來,卻和現代的打火灶差不多。大鍋大灶大火,明明不怎麼好用的東西,彷彿卻都受她控制一樣,只為她炒這一盤蛋炒飯。
米飯粒粒飽滿,蛋花金黃微焦脆,火腿粒夾在飯粒裡,隨著她鍋鏟擺動,滾來滾去,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