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治好了腿,再走,行嗎?”
駱明遠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無論如何,一定要等他腿傷恢復了才行。
只是不知道,能恢復到幾成了。
和YN的新聞,在三天後爆出來了,嚴看到,青半夜裡給週年年打了個電話。
她打的是週年年的手機。
電話一通,週年年大概就猜到她想要問什麼了。
“我哥也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實際上,因為這個,周家最近的氣氛也很沉重。
人人都羨慕周家出了一個年紀輕輕的上校,卻很少有人去真正看過周晉的履歷。
他的軍銜,全部都是真刀真槍挨出來的,週年年有次不小心見過他脫了T恤的樣子,肋骨和後背上都是傷。
很嚇人。
周晉當時迅速就把T恤給穿上了,週年年再問,他卻避而不答。
建功立業,哪有那麼簡單的呢?他也是以命相搏。
這次衝突,調走了J市的部分軍力,駱明遠是一線作戰兵,周晉是指揮級領導,都去了危險的地方。
“我哥回來了我馬上就幫你問,你也別太擔心了。”
嚴青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突然問,“年年…你怕嗎?”
大多數人和平美好,是因為少數人替多數人承擔了戰火,人們總容易忽視這一點。
怕什麼?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過了一會,週年年突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
這還是她認識嚴青以來,第二次聽見她哭。
第一次就是在軍訓結束,回家的車上。
在週年年的印象裡,嚴青好像從來都沒哭過。
她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家裡頭人各個都寵愛她,性格也好,那麼愛笑,總是沒心沒肺的,好像過得特別開心的樣子。
沒有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魔頭,竟然也有害怕的一天。
或許是因為在深夜,人的神經總是格外敏感,兩個女孩隔著電話線,都感受到了彼此的脆弱和無助。
嚴青問她怕不怕?
她當然也是怕的。
怕什麼?
怕的那個內容,她根本就不敢說出口,也不敢去想。
直至這一刻,週年年不得不承認,即使她認為周晉有種種不好,甚至是“變態”,但是她同樣無法欺騙自己,因為周晉真的對她很好。
沒有表露心跡以前,他就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大哥,像守護神一樣,出現在所有她需要幫助的時刻與場合。
表露心跡以後…他…無論如何,她並不希望他出事。
壓抑的哭泣聲從電話聽筒裡傳來,週年年睜著眼,望著黑暗的房間,表情苦澀。
她努力睜大了眼,不讓自己的眼淚和好友一樣,掉出眼眶,想哭的情緒只有那麼幾個瞬間,忍住的話,眼淚就再也不會掉下來了。
儘管和身材高挑的嚴青在一起,她總是被認成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但實際上,週年年的性格比嚴青要堅韌許多。
生父自小去世,母親沒有太大的本領,週年年很早就懂事,很懂得照顧自己,以及照顧別人。
面對生活中的挫折和打擊,她總是要比別人冷靜,冷靜到有時候,就像是沒有心一樣。
周晉出發去南海前,把手機送給了她,說可以給他發簡訊。
但是週年年一條簡訊都沒有發過。
出發時,周晉照例擁抱了她一下。
自上次軍訓在基地他抱過她以後,擁抱似乎就已經成為了兩人預設的一個尺度,週年年掙扎多次無果,後面也就放棄了,總是木然地讓他擁抱。
周晉抱得很用力,他神情滿足,卻又有一些無奈,低頭在她耳邊呢喃,“年年,你有心嗎?”
對她這麼好,她好像永遠視而不見。
好像沒有心一樣。
“如果他能平安回來,我一定去找他,找他問清楚,不管他說什麼,我都原諒他。”
嚴青斷斷續續在電話那邊哭泣,週年年嗯了一聲。
她難得沒有再勸阻嚴青,說一些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的話。
生死之間,最容易看清一個人的心意。
有時候,她其實特別羨慕嚴青,活得這麼恣意妄為,不像她,她自己想要什麼,自己都不敢想。
如果周晉平安回來,她會做什麼?
她什麼也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