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對著院子裡。”
連盼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後的一間屋子,太陽透過玻璃已經照了一點光線進房間,屋子裡空空的,只在地面落下幾道規則的光影。空氣中的浮塵在光柱下上下漂浮,讓人感覺十分安定。
陽光將她臉上細小的絨毛照得晶瑩發亮,看她眯著眼彷彿貓咪一樣饜足的模樣,周辰嘴角忍不住彎了彎,突然很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他衝連大爺笑了笑,“爺爺,我以後要是過來,有沒有地方給我住啊?”
他很討巧,並不跟著村子裡的人一起喊連大爺,反而是跟著連盼一起叫爺爺,這種後輩撒嬌一般的親密感讓連大爺很是受用。
何況周辰臉嫩,連大爺看他就跟看連盼似的,很是喜歡,連連點頭,“有有有,這有四間屋子呢,你來就給你一間。”
“那我就要這間。”他伸手指向自己右側的窗戶,正是和連盼對面的一間房屋,也和她的房間一樣,朝著後院的菜園子。
其實他也知道,這房間當然不會是給他的,只是彷彿這樣一說就成真了似的,彷彿未來真能和連盼住對門似的,一想到這個畫面,三人都跟著笑起來。
前院對著村子裡的路,相對吵鬧,後院這裡再往遠便是田地,遠處天地一線,天空碧藍如洗,令人感覺既溫暖又靜謐。三人懶洋洋地在這兒曬太陽順便暢想未來,突然就聽到一個女聲陰陽怪氣道,“什麼蓋新房,還不是賣孫女得來的錢?”
連盼聞言,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她伸長了脖子朝右邊望了望,聲音是從隔壁的隔壁傳過來的。她們這裡有籬笆擋著,幾人又是坐在屋簷下頭沒站起來,那女人似乎壓根就沒意識到新房這邊有人,站在自家後院裡,正對著連家新房的方向,一邊嗑瓜子,一邊罵罵咧咧,似乎極為不爽。
是村裡的一位近鄰,李翠芬。
和她一起的還有另外一位婦女,好像是來她菜園子裡借點韭菜的,割完了韭菜,兩人就站在菜田裡閒聊。
“老連頭房子也燒了,人家好不容易蓋個新房,你瞧你,眼紅成什麼樣!”
李翠芬一口吐了瓜子皮呸了一聲,“誰眼紅了?我說的都是事實!他家那閨女從前什麼樣你沒見著?胖得跟什麼似的,今年不知怎麼,突然抽條了,瞧著跟個妖精似的,上回村裡不是還有人來鬧嗎?說她身子早讓人家給糟蹋了!你說這房子一燒,立馬就趕著建新房了,還蓋得這麼好,哪兒來的錢?”
來割韭菜的大媽見她居然又說起上回的事了,連忙打斷了她,“你小點聲,上回警察同志不是說了嗎?人家姑娘是被同學給害的,罪犯都抓著了,人家沒事,大姑娘家,誰願意攤上這麼件事啊!”
她自己也是家裡頭有閨女的人,何況從小看著連盼長大,那孩子很懂事,一笑眼睛跟月牙似的,她很喜歡,並不認為她會做出那種事。
李翠芬似乎很不滿,倒也不扯那些捕風捉影的點了,只是揪著蓋房子的錢不放,“那你說說,他們家哪來的錢蓋房子?我看她讀書的學費都不知是哪裡來的呢!”
蓋房子倒也沒什麼,村裡人蓋房子都是到村裡找的瓦匠,李翠芬男人就是村裡的瓦匠,連家蓋房子完全沒從村裡找人,直接從外面拉的施工隊,李翠芬原本以為還能賺一筆,結果一分錢沒撈著,一肚子的火,眼見這房子蓋起來,比周圍幾家都要好,心裡更是不平衡。
還有一個秘密,她沒有跟外人講。
她兒子今年二十八了,長得歪瓜裂棗不說,人又木訥,大學畢業後就在市區工作,因為家庭條件一般,一直沒找著物件,都成了李翠芬的心病。今年連盼瘦下來之後,李翠芬這主意就打到連家頭上來了。
一來都是村裡人,知根知底,二來連盼也是個名牌大學生,說出去臉上有面子,連家窮得叮噹響,嫁到自己家就是祖上燒高香了,連盼家裡又沒人撐腰,嫁過來還不得都聽婆婆和老公的?李翠芬心裡十分滿意。
她偷拍了連盼的照片發給兒子,兒子一見是個美女,當然一萬個願意,李翠芬滿以為這事一定成,心念著連大爺絕對是要上趕著嫁給自己家的,誰知她把這事向連大爺一提,連大爺二話沒說就給拒了,只說連盼還小,並不打算這麼早定下來。
李翠芬以為他在拿喬,倒也沒放在心上,誰知沒過多久連家就失火了,她正準備趁這個機會再和連大爺談一談,連盼不知上哪兒就找了個貴人帶回來了,這下好了,新房子也有了,何況那人一看便是非富即貴,把她兒子比得連根草都不如,她心裡頭如何不氣?
只是當媽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