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去?我這回下網抓多弄些回來,咱們晚上吃頓全魚宴。”
桂月梅沒睡好人還有些反應慢,待聽完了這些話人愣怔了一下才明白了其中的好意,抬眼看著衝自己咧嘴而笑的弟弟,“我哪能和你一起去打什麼魚。”她輕吸了下鼻子掩飾地轉了身:“我還忙著要給你做鞋呢,你帶源哥一道去,這會兒也該有蝦子了,想法子抓些來我想吃炸蝦子。”說完,也不再多看弟弟直接往小灶裡去,進門看到孃親含笑看著自己,她心頭猛了泛起了酸,“大概是針線做晚了,今兒起來時眼睛都覺得有些酸漲呢。”說完她作勢揉揉眼。
秦氏走到女兒的跟前,她的第一個孩子已經長得高過了自己,伸手拉下了她的手:“別揉,當心揉傷了,晚上傷眼那晚上就別做了,白天和娘一起在院裡子多做些。”
“嗯”桂月梅輕點了點頭,忽又上前一了步把臉埋到了母親的頸窩裡。
秦氏將女兒抱在了懷裡,手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拍撫:“有娘在呢。”
吃完了早飯,周曉晨和源哥先跟著父親下地幹活,待忙完了那些事,回家取了魚竿和網叫上了源哥兩兄弟一塊往大河邊上去。
這會兒天正好,源哥曉得來這兒抓魚是為了讓姐姐開心跟著哥哥乾得很是賣力,這兩年他個頭也一直往上竄,半大點的小子身板很是結實,相較於哥哥五官中更多的偏向於母親,他長得就和桂老三更相象一些,面板略顯黝黑眼睛黑亮笑時愛咧嘴,幹起活來很有些成年人的架勢。
下完了網,桂月源已是滿頭的汗,周曉晨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待下了竿,找了塊地兒兩兄弟同坐在了一處,風吹過帶走身上的熱氣。
“哥,你喝不喝水。”桂月源就著竹筒子灌了好幾口水,長長地舒了口氣後把水遞給兄長。
周曉晨搖了搖頭:“我還不渴,你往後喝水別這麼猛,對身子不好。”養身之道她是習慣了掛了嘴上的。
“曉得了。”桂月源早習慣了他的這種嘮叨,手拉著領口扇了幾下,“哥,我一會去下流那兒抓,那兒的蝦多咱們多抓一些,姐最愛吃這個了。”
周曉晨聽這話側頭看看他,相較於姐姐雖然她和弟弟同住一屋,彼此之間的交流卻遠不及她和姐姐的多,正要開口叮囑幾句,遠遠的似乎傳來了說話聲。
桂月源也聽到了動靜,他順著聲轉頭細聽,手抓了抓脖子小聲道:“咦?怎地有人跑到這塊來洗衣服了。”說完就要站起來去瞧。
周曉晨忙一把將他拉住,風裡夾帶的閒談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要我說,他們桂家還真不識抬舉,竟就這樣把那親事給回絕了。”
“可不是,他們家梅兒都是叫人退了親的人了,就算他們清哥能考上又能怎麼樣,眼下也只不過是考了童生試,就算考上當了官那也要幾年後的事兒了,那會兒梅兒都多大歲數了。”
“還不止這樣呢,這次來說媒的,聽說是鎮子裡頭數一數二的媒婆子,在這一行裡很是吃得開,把她得罪了,往後還能有好親?”
“咱們呀,就等著看秦氏的笑話吧。”
接著是一陣笑。
“他孃的。”已被聽到了對話氣得漲紅臉的小子再忍不住,手一撐地就要起來。
“你做什麼。”周曉晨反應更快先將人拉住,小傢伙力氣不小她用手將他勾住,這才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源哥,你給我坐著。”
桂月源聽到他這個話反抗卻越發的激烈了起來。
周曉晨努力將人控制住,在他耳邊低聲吼到:“你要做什麼,是對他打們還是去罵他們,還是鬧大了,叫她們吵到家裡頭,讓爹孃難看讓姐再傷心?”
桂月源再掙扎了一下,到底因為這句話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人不動小胸脯卻激烈的起伏著。表情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周曉晨卻沒有因他的不反抗而鬆手,她抬著頭目光落在遠處,那頭說笑聲還在繼續,時空彷彿回到了從前,因為孤兒的身份,年少時聽盡了各樣的譏嘲與碎語,衝動如她也曾和懷裡這少年一樣,怒得想要打人,不,或許更為激烈說想殺光那些討厭的人也不為過,只是,在那個時候,也有一個人像這樣的抱著自己,她說:“嘴是長在人家身上的,話那些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去和她們吵去和她們罵,就能讓他們不再講了?你記著,愛在背後說人是非的人是永遠成不了氣候的,對付她們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讓她們想看的好戲全都落空,”學著當時那人的口氣,周曉晨把同樣的話說給弟弟聽:“姐姐一定會嫁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