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周曉晨終於在第三天等到了通知,是離縣城不遠的竹山書院拿了,倒不用即刻去報到,考入的學生只要在半個月裡準時過去就行。
半個月說長不長,周曉晨拿到了入學書後就跟秦陽道了別,隨著父親匆匆往回趕。
這一路還算順利,比預計的時間略早一些到了鎮子,和上一回一樣桂老三先往施家去了趟,趕巧施茂帶著女兒出門去了,家裡只留了紀氏一人,怕耽誤時間又要避閒,報了喜將禮物交給紀氏,他們就離開了,隨後又繞道去了秦家,將臨走時秦陽捎帶的東西交給了秦母,正巧秦母這幾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周曉晨給粗略看了下又關照了一些注意的事項,這麼一來,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周曉晨跟著阿爹在夜色中朝著家走,村子這會兒基本都已熄燈入睡,靜悄悄一片,偶爾有狗聽到外頭的動靜叫上那麼一兩聲。
踏著月色穿過了熟悉的泥路,遠遠的一盞燈籠孤零零懸掛,為夜行者指明的方向。
桂老三看到燈籠後步子頓了那麼一下,黝黑的臉露出了一抹笑,他衝著兒子說道:”瞧,你娘給咱們留了燈呢。”
周曉晨也已看到了那一點亮光,將身後揹著的包袱提了提,趕了那麼遠的路,已有些酸弱的腿一下變得有勁了起來。
趕考、奔波、趕路,周曉晨到家後連日的疲憊便發了出來,過了幾日都還沒有緩過勁來。
小村莊訊息走得最快,兩對父子一道出的門,老二家的早早回來,老三家的遲遲不歸,打從桂老二帶著漣哥回來後就沒怎麼出來見人,連那向來張揚的桂家二媳婦都閉門謝客,有心人哪會還會猜想不出。
桂老三爺兒倆是入夜才歸的,是以第二天知道他們回來的人沒幾個,秦氏心疼他們勞累,只將人回來的訊息私下給其他幾房通了氣兒,便叫兩父子好好在家休息,只是天下沒那不透風的牆,桂月清能考上府試,這對小村樁而言實在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兒,轉眼的功夫就人人皆知了,到了下午就有不少人上門來訪,家裡頭有客哪還能躲著,周曉晨就這樣硬是被同村鄰里問這問那應酬了一個下午。
接下來幾天都是這般,即便存著低調的心思,可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好在這個當口和二房那樣,無他,就怕落人口舌被說是瞧不起人。
這麼著,直到第四天才得清閒,桂家三房的日常生活慢慢恢復了平靜,如此周曉晨也沒有閒下,這回她去讀書可不像在鎮子上每輪到休沐就能回家,學院離得遠交通也不方便,過去後怕是大半年都未必能夠回一次家。是以,她格外的珍惜與家人在一起的時間,早上跟著阿爹下地幹活,晚上同母親姐姐說說話,抽空提點弟弟幾句,雖說將要離別倒也是其樂融融。
兒子將要遠行,最忙碌的就算是家裡的女人,秦氏忙著要給兒子多添衣,桂月梅也不閒為弟弟製鞋,快到中午時家裡的飯菜也都準備好,趁著日頭足光線好兩母女坐在院子裡做針線。沒做多久家裡就來了人,這位是村西的劉嬸一同過來的還有一位陌生的婦人,數歲看著不輕,穿著也算清爽。
秦氏先將人請進了門,吩咐梅姐兒去泡些茶水招呼,趁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知道的來人的身份,那是一位媒婆夫家姓沈。
當媒婆厲害的是一雙眼一張嘴,她進門時就已經先打量過了梅姐兒,客套了幾句就講到了正題,”我路上聽劉嫂子說了,家裡頭的哥考上府試了,這可是一件喜子,我在這裡先道個喜。”
媒人上門來自意如何秦氏心裡有數,笑應了道了謝,等梅姐兒端了茶水上來後,先將女兒打發了出去,這才繼續說話。
沈氏做了十來年媒人,這會兒也不繞圈,”哥兒是個出息的,姐兒我瞧著也是個長得標誌的,不曉得現下可有了人家?”路上雖已經打聽了,不過遇上正主兒還是要問一聲的。
秦氏輕搖了搖頭:”沒呢。”
沈氏得了準話心裡便有了底,於是笑道:”這可巧了,我這一趟來就是受人之託,過來給姐兒提親的,”她說著拿了茶淺淺抿了口才繼續說道:”他們家您肯定聽過,是鎮子上做布料買賣的,陳記布莊就是他們家開的。這回託我過來的就是他家掌櫃。”
秦氏順著她的話想了想,那陳記的布莊在鎮子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雖是商戶可與她們這樣的農家小戶相比,只高不低。”不知您給說的是陳家的哪位?”
”是陳家的少東。”沈氏臉上帶著笑:”陳老爺子如今年事高了,這布莊的事已經全都交給少東家了打理了。”
秦氏聽了這話先是一喜隨後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