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回答,邊說邊往臉盆邊上走。
“難怪臉這麼紅,頭暈不?”桂月梅聽弟弟被拉著喝了酒忙關心地跟了過去。
“不暈,我沒事呢,就想擦把臉。”周曉晨回過頭安撫姐姐,斜眼見小丫頭眉皺了起來便又添了一句:“真的。”說完站直轉了個圈。
“你呀,悠著點。”桂月梅忙再上前一步,連帶著跟在後頭的施詩也瞪大了眼。
穩穩站定後,周曉晨朝兩人一笑:“看,我說沒事吧。”
桂月梅沒好氣地輕啐了他一口,“我瞧你這樣倒像是喝多了。”
“月清哥,你還是先擦臉吧。”顯然女孩對男孩的話並不全信。
如此反應,周曉晨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老老實實拿了巾子打溼擦臉。洗完後,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轉過身見兩人還在那裡站著並無離開的意思笑問道:“你們不回席上嗎?”
桂月梅搖搖頭:“也不急著回,外頭熱鬧也呱噪,我和詩詩躲會兒清靜。”
周曉晨想到先前非要她喝酒的人不禁心有慼慼,姐姐不用她多操心小丫頭卻是要好好照顧的,不免多問了一句:“難不成,也有人鬧你們?”
“沒呢。”席上雖無人鬧她們,但婦人們之間難免問東問西,特別似施詩這樣未定親事,家境又不錯的女孩可不正是被關注的重點,可這些話桂月梅卻是不好明著和弟弟說的:“就是嫌吵,一會我們去我屋裡。”
周曉晨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子,她是過來人很多事略深想一下也就明白了,三姑六婆古往今來從不曾變,看了看小丫頭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樣也好。”
“那,月清哥你呢?”施詩在這時開了口。
周曉晨倒是想跟著她們一塊,卻礙於眼下的性別而無法跟去:“我在這裡閒會兒,今天我可不能躲懶呢。”
眉間又有了皺起的徵兆,施詩剛要再說,外頭傳來了少年了叫喚聲:“桂月清,你在裡面不?”
周曉晨聽到叫聲認出來人,忙走到了小灶門口,果然見到跑進院子的高大山:“我在這兒呢,你找我?”
少年黝黑的臉上帶了紅,黑亮的眼閃著興奮的光:“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澤二哥讓我找你一塊過去呢。”他人往前走靠近後,餘光瞄到了小灶裡的另兩個人,眸子瞬間瞪得老大,要說的話一下被拋到了腦後。
“叫我什麼事?”周曉晨聞到了好友身上的酒氣,他們這樣大的男孩正是對什麼都好奇,都要嘗試少有控制力的年紀,看樣子趁機沒少喝,正要再說見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後,想到身處小灶的那兩人,忙挪了挪腳步伸手虛推了一把:“看什麼呢,不是說二哥叫我嘛,走了。”說完就要拉人走。
高大山被他一推回了魂,還不等再看手臂已被的拽著往外,“哎,你慢點。”他嘟囔了一聲,眼再往小灶看,卻已經瞧不見裡頭的人了。
“走了走了。”這副依依不捨的模樣讓周曉晨看了沒來由生出來火氣,手上又用力了幾分,直接把人往外頭拖。
好在高大山也沒犯渾,被拉開了幾步後也不掙扎,老老實實地跟著走出了院子。
等外頭沒了動靜,桂月梅才帶著施詩走了出來,轉頭見身邊的丫頭一雙眼望著弟弟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有了笑意。
婚禮第二天,同新堂嫂見過了禮,周曉晨就跟著施家的馬車回到了鎮子上。再過兩月縣府的童生試就是開考了,因此她的生活一天天的忙碌了起來。
周曉晨每日早早的上學,夫子對她看重臨考更是好一通的惡補,又加了不少功課,以至於她連藥鋪的事都顧不上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這一天,周曉晨再次被夫子留了堂,待老師放人時已是黃昏時分,她抱著書包走到街上,空氣中浮動著土腥的味道,抬頭看天往日的夕陽全數被烏雲替代,這樣子像是要下雨了,她沒再停留,抬步就往家裡跑。
雷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周曉晨奔跑的步伐為此頓了一瞬,再次看了看天在心裡默默算了一下路程後不再停留,加快了步子繼續往前跑。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離家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雨點落了下來。衣服很快被打溼了,周曉晨仍舊一個勁往前跑,因為開頭跑得太急,速度上去後不久她的氣息亂了起來,偏這條巷子連個暫時躲雨的地方也沒有,進退不得她也只能咬牙低頭繼續向前,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聲叫:“月清哥。”
周曉晨猛地收住了腳步,抬頭在離她不遠女孩撐著傘正快步向自己走,她愣了一下忙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