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遠赴他鄉任職,她對這個家是有依戀的,可是,真正陪在父母身邊的時間卻不多。成了男人,她無法像施詩那樣在人前流淚,卻也是紅了眼。
秦氏的囑咐還是那樣,出門在外要事事小心,就算是作了官有些事也得忍耐些,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又叫兒子一定要好好照顧兒媳婦,在外頭要互相扶持同共進退,說完這些,又把人拉到了一邊壓低聲音:“要是詩詩懷上了,你可記得一定要趕緊報信回來,她年紀還小又是頭胎,你在外頭忙肯定是顧不上的,到時候,就算娘不能過去總還有你岳母,眼下她顧忌著咱們家的名聲,不肯跟著你過去,等詩詩懷上了,到時候就名正言順了。”
周曉晨聽了母親的話,一時有些怔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那麼長久的事,何況,在詩詩沒滿十八之前,她就沒打算讓她懷孕,自然這些話是不能說的,至於紀氏的事,她也想過等在了那裡站穩了再找個藉口把人接去。她心裡頭的計較卻還是點點頭,表情認真地應道:“娘,我曉得了。”
話別之後,這個晚上註定是不眠之夜。
兩人相擁,周曉晨讓施詩枕在了她的手臂上,看著垂眼沉默擺弄著衣襟的小媳婦,她心裡原本也裝了事,這會兒看著她心情反而放開了些,“想什麼呢?”她低聲問。
施詩抬頭與丈夫對視那小嘴卻抿著不肯說話。
周曉晨知她心裡難過,寬慰道:“你也別難過,我不是說過了嘛,娘這會兒去不了,等以後總有機會的,不會分開太久的。”
施詩點了點頭:“我曉得的,可是,我想著明天就要走了,心裡就難受。”
“心口難受?”周曉晨有心讓她分散注意力,便伸了手按到了她胸口:“我給你揉揉。”
“月清哥。”施詩被他突然按住了胸,雖已做過了最親密的事,可還是一陣的羞,她想逃卻被擁緊動不得,一張臉瞬時通紅:“月清哥。”她再叫。
周曉晨曉得她的性子,哪敢一直這麼樣對她,於是收了手再她小鼻子上輕輕一點:“這會兒不痛了?”
施詩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周曉晨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在那一個白眼裡好似看到了嫌棄的神情,她失笑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好啦別想了,明兒還要早起趕路呢,我呢答應你,一定要努力早些把娘接過去一起住的。”
施詩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心裡難受也曉得分寸,她輕輕抬起了頭要把枕著的手臂拉開。
周曉晨沒有抽回手:“今天就枕著睡吧。”她想,在這個時候最該給小丫頭一個暖暖的懷抱。
“那哪行,枕久了手要麻的,你也睡不好。”施詩不同意,還是把丈夫的手臂拉了開去,隨後又將它拉到了被子裡,再伸手幫丈夫拉了拉被子。
周曉晨也不強求,由著她擺弄,最後在被子下面將那小人的手拉了過來,十指交扣側過頭在那小臉上親了口:“咱們睡吧。”
施詩嗯了聲,被子下面小手沒有鬆開反而用了些力扣得更緊了些。
第二天,等東西全都裝車完畢之後,就是正式話別的時候了。
出來相送的人除去家裡的至親,還有村子裡不少出來看熱鬧的人。
該說的話晚上都說了,周曉晨帶著媳婦再向雙親行了禮,便扶著人上車了。原以為今天這場面,小丫頭還會哭上那麼一場,不想,這會兒她倒是很能忍得住,只是紅了眼圈,到底沒在人前落淚,等上了車放下了車門簾子,她才偷偷拉了窗簾朝外頭悄悄地看,到了沒有人的時候,才重重地吸了鼻子。
周曉晨知道她那是在人前給自己撐面子,有些心疼把人抱到了懷裡,“想哭就哭吧,現在沒有人看到了。”
施詩卻搖了搖頭,強扯出一個算不得好看的笑:“月清哥,咱們出發得要開個好頭,我不哭。”
周曉晨聽了她這話,心頭一窒她將那小人抱緊:“傻丫頭。”
沿路前行,因上任的時間已經接近,雖然車上多了一個婦人,車隊行進的速度卻是半點沒有減。
一路顛簸,這讓長大後頭一回出遠門的施詩很是受了一番罪,好在周曉晨細心早就準備了暈車的藥油和帶酸的小零嘴兒,這才不至發生暈車嘔吐這樣的事,不過,女子的體力明顯不及男子,趕了幾日,施詩的臉色已經很是難看。
周曉晨看得心疼,晚上到一個規模不小的鎮子,他們找了一家還算像樣的客棧住了下來。
施詩受了幾天的罪,胃口減到了極點,繞是如此為了不託累,還是強撐著吃了半碗飯。回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