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在葉府時葉誠之曾經給她說過這樣的事,說有人犯子會駕著馬車到處流竄,往往會向一些小村莊裡的孩子下手,這叫拍花子手裡頭有迷藥,特別是落單的女孩子他們最愛下手,一來女孩子家裡不受重視的多,真要丟了大家找上一陣也就算了,二來,女孩子販賣到遠些的地方,送到妓院或是有錢人家,一般都能夠有個不錯的價錢,想到這兒心就緊了起來,也顧不得魚杆和水桶,她快步往施家跑去。
才跑了一段路轉了兩個彎,就在不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女孩站在路邊,而少年則站在她的面前,木桶子倒落在地上夾在兩人中間,似乎正僵持著。
周曉晨眼一眯,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她便加速衝了過去:“詩詩,怎麼了?”話音才落,人已經到了跟前,她站到了小丫頭邊上,面對著高大山,保護的動作再明顯不過。
高大山見桂月清衝過來,又這樣面對自己,心頭難免有些發虛,卻又有些惱怒,餘光瞄向少女,見她在桂月清來後,先前緊繃防備的神情在瞬間全都消失後,不免又有些自嘲,手指了指:“她的腳傷著了,我本是想扶她的,可是,她不肯。”說到最後,聲音中已經帶上了說不出來的味道。
周曉晨聽他說施詩腳傷了,哪還有心思在意其他,她轉身低頭去看,就看到小丫頭一個腳站著,一個腳虛點著,她忙蹲身下去伸手就要去檢查。
“別,月清哥。”施詩見他這樣,急忙開口阻止,因叫得太急人不免有些搖晃,那虛點著的一隻腳才用了點力就鑽心的痛。
周曉晨注意到了這點,忙伸手把人扶了下,“你腳傷得重,我得幫你看看。”
站在一旁的高大山一雙眼盯著那扶在女孩腿上的手,手背到身後捏成了拳頭。
“回去再看吧。”施詩一口回絕,語氣很是堅持。
周曉晨先還沒有明白她這是為什麼,轉念就想到了自己男子身份,又是在外頭邊上還站著另一個男子,施詩這樣連和女人們一起洗衣服都不肯脫鞋的人,哪能讓自己在這裡直接檢視,也不曉得那腳傷得重是不重,不能再拖,她不起身直接就移到了人的跟前,半蹲手反背過:“詩詩,上來,我揹你回去。”她低著頭沒有注意到另一人臉色的轉變。
施詩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在察覺到了邊上射來的目光後,她沒再多想直接俯身,雙手環住了月清哥的脖子。
感覺到了背上的重量,“你抓緊我起來了。”周曉晨等人抓住後,慢慢起來將人背了起來,小丫頭算不得重,對他來說要揹著她回去並不算是一件難事:“大山,幫我一個忙,幫我把桶子撿一下,和我們一道過去。”
“不用,桶子就扔在這裡吧,回頭再來拿。”施詩本能的對高大山有著牴觸。
“沒事,我送你們。”高大山彎腰撿起了水桶:“咱們走吧。”說完,他先一步向前走去。
周曉晨立馬跟了上去,這一路走得很是沉默,速度倒是不慢,直到了施家的大門前,高大山幫忙拍響了門,紀氏出來看門,見女兒被桂月清揹著先是一驚,隨後問道:“詩詩這是怎麼了?”
“扭傷腳了。”周曉晨把人直接背了進去,送到房裡在床前慢慢下蹲把人放下。
高大山一直跟在後頭,到了施詩的房門前,卻被秦母攔了下來,“桶子給我吧,多虧得你搭把手,來跟大娘去喝些水。”女兒家的閨閣哪裡是能夠隨意就讓人進去的。
高大山被攔在外頭,雖有些惱意但到底還是規矩地把桶給放到了邊上,他見紀氏進去,那秦母也不像是會放他進去的,一抹汗道:“不用了嬸子,我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我還得回去,就先走了。”說完不等人回話,轉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秦母跟著過去把門關了,再重返到了施詩的屋裡,這會兒小丫頭已經坐在了床上,腳上的鞋襪已經脫了,桂月清正蹲著給她檢查。
紀氏站在邊上心裡很是著急,原本女兒這腳是決不能讓一個男子這樣檢視的,哪怕這人是已經定了親的那也不行,但,看情況施詩傷得嚴重,而桂月清通醫理也是大家都曉得的事兒,不得已這才讓他來檢查。
周曉晨很是仔細地檢查了腳踝,這會兒腳已經腫了起來,她小心翼翼的將腳踝到小腿捏了個遍,時不時的詢問痛不痛,再把傷了的經過仔細問了一下。
施詩則漲紅了一張臉,也不曉得是痛的還是羞的,被問話時倒是很老實的回答,她提了水桶回去,半道上沒注意叫石頭給絆了,人重心不對手上又提了桶,剛巧邊上還有一道小溝,人摔了腳也就給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