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道去了縣衙,拿了銀子買下了隔桂家不遠的一處荒地,又請人把那一處老宅子給徹底翻修了。
弄好的新房子看著很是不錯,他這一番大手筆的變動,很是引來了村裡人的圍觀,秦陽的身事村子裡也有些人是知道的,現在看他這樣難免又有了各樣的猜測,更有八卦的直接去問。
對此秦陽也不隱瞞,只說跟著去了一次南方,冒險做了買賣賺了一筆,至於細節也沒多講,只說這一回能夠平安回來也是運氣,如今已經有了置家安宅的本錢,也就不再想去了。
如今南邊還沒太平呢,都快一國兩朝庭了,先前又有施家那麼一檔子事兒,就算有眼紅秦陽賺錢的,想到去南邊可能沒了命,大多也都沒了那發財的心思。
秦陽這邊的變動,桂家人自然也都是知道的,說完全沒有八卦那自然是假的,秦陽對他們的說法和外面的差不多,只多透了一些,關於南方的事,又講在南邊其實是遇上了貴人的幫忙才得以賺到了這安身立命的錢。
桂老三是個實誠的人,聽他這樣話連連點頭說這是老天爺的善心,秦氏也很是為秦陽高興,畢竟在這個時代的觀念裡,有了屬於自己的家那就是真正的紮根了。
桂月梅對這些一直沒有什麼表態,她只是時常會出神想些心事,這樣的異常難免落在秦氏的眼裡,只是她始終把這個歸咎於女兒婚事的不順,並沒有往別處深想。
這一日,紀氏帶著女兒到桂家來串門子,把女兒打到了桂月梅屋裡玩後,趁著只有秦氏一人時,她便說起了秦家的事:“那新房子才修好,還得曬曬光透透氣,秦陽還是要往外頭去的,他的意思讓他娘還和我們一塊住。”
秦氏點點頭:“這樣也好,總歸互相有個照應。”
紀氏又說道:“秦大姐也是個不容易的,如今秦陽能有出息,她也能放下些心來。”
“這算是苦盡甘來了。”秦氏因紀氏的關係,同秦母也有過不少接觸,對她也很是有些好感的。
紀氏聽她這樣說,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過,秦大姐也有件操心事兒呢。”
“哦?啥事?”秦氏被她挑起了好奇。
紀氏繼續道:“還能是啥事,你看,秦陽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這會兒總算是有了房,能紮下根了,最讓她操心的還不是兒子的婚事。”
提到孩子的婚事,秦氏就忍不住犯愁,兒女婚事上頭她是很能明白秦母的心情。
見她沉默不說話,紀氏往外頭看了看,這才靠近些低聲說道:“嫂子,你覺得秦陽這孩子配桂姐兒怎麼樣?”
秦氏聽了這話猛地一怔,眼瞪大轉頭看向紀氏。
“嫂子,你看秦陽的歲數與梅姐兒相當,模樣也長得挺好,這孩子也算是有本事有擔當的,如今,他也紮下根。”紀氏細數著秦陽的好處:“總比外頭媒人來說的那些,知根知底些不是。”
秦氏是一直沒有考慮過秦陽的,畢竟這小子雖好,但沒根沒基的在她看來總還是配不上自家閨女的,加上又只有一個寡母,老話說寡婦當婆婆,兒媳婦受罰多。可是現在被紀氏這麼一說,她還真有點心動了起來,認真想了想她問道:“弟妹,你老實說,這事是你自個兒想的,還是秦家託你來說的?”
紀氏被她問及,終是打算不再繞那彎子:“嫂子,我不瞞你,這事是秦大姐同我提的,她早就看中梅姐,只是那會兒,秦陽還配不上梅姐兒,如今,秦陽也算是有些出息了,他還打算再去考個秀才的功名。”
“梅姐兒這事,只是秦大姐的意思,還是秦陽有幾分意思的?”秦氏為女兒不得不問得仔細。
“都有些意思的。”紀氏見秦氏意動繼續說道:“他們也是知道這會兒秦陽還是有些配不上梅姐的,等有了功名了到時候再正正式式的請媒人上來請親,這會兒讓我過來同你講,也是怕你急著給梅姐相看。”她這話說得婉轉。
秦氏自是聽懂她的意思的,原先不覺得現在細想想秦陽,腦子裡不知怎地就閃過了月母娘娘廟裡頭的那一幕來。
“嫂子,這事急不來,你要不先想想?”紀氏原是最不願意插手拉線牽媒這種事的,兩姻緣若是結得好那是喜事,若將來結得不好她夾在中間最是尷尬,只是,兩家與她都很是親近,兩個孩子在她眼裡也都實在是好的,這才應了秦母。
秦氏想了想才說道:“這事我還得你三哥回來了,同他商量商量才行。”
“是要商量的。”紀氏便不再多說這個事,正打算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外頭傳來了少年了叫聲:“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