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眼邊一片冰涼。裴文東靜靜的躺著,不想起來。不想練武,不想練字,也不想念書。
謝怡昨兒個累了大半天,今兒個也起晚了,忙收拾了到廚房做飯,讓三順幫她燒火。
謝澤站在院子裡不滿。
聽著外面的動靜,裴文東真的想消極下去,不去管不去問了。
謝澤過來叫他了,“文東哥哥!我姐姐都做好飯了!”
聽他話裡的強烈不滿,裴文東閉上眼,吸了口氣,起來,“抱歉,睡過頭了。”
桌上擺了粳米粥,一碟鹹菜炒肉,一碟炒雞蛋,一碟酸辣白菜,一碟豆腐,一筐子饅頭。
再也沒有精緻豐盛的蒸餃包子煎餅,豆漿牛奶和各色可口小菜。
謝怡歉意的表示自己只會做簡單的,“我很快就學會其他的。”
“家裡該請個廚娘,買幾個做粗活的人,總不能以後這些粗活都讓我姐姐幹!”謝澤不滿的表示。
謝怡踢了他一下,他們現在吃住都靠裴文東,這個非常的時期,如果不能和他一塊吃苦,這點情意也會被磨沒的。等他高中,這家裡就沒有她的事了。
裴文東看著謝怡,“辛苦你了。”
“我不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願意和文東哥哥一塊吃苦!”謝怡微笑著表示。
謝澤壓著心裡的不滿。
飯後,裴文東就去找人牙子想買兩個婆子做粗活兒,路過糧油店才發現糧食又漲價了,下人的價錢倒是便宜了,只要是吃的,全部漲價,別的可以遷就,但人總不能不吃飯。糧食都漲價,更別提肉蛋一類。
思慮了一番,裴文東只買了一個婆子回去,“平日裡做飯洗衣這些,旁的雜活兒有三順和呂化去做。”
柳婆子應聲,奇怪買她的是裴少爺,家裡咋住著個謝小姐和謝公子?
裴文東怕她出去亂說亂打聽的,直接讓三順跟她說了他和謝怡的關係,讓她規規矩矩的在家裡做事伺候,否則發賣到山區。
柳婆子這才明白,忙應著,到廚房去幹活兒。
只是她廚藝說是好,但也僅限做些家常菜色,跟墨珩特意找來的廚子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同樣的菜色做出來,滋味兒都差了好多。
謝澤也沒有啥零花錢了,更別說添置換季的新衣裳。
知道家裡沒錢,三順給裴文東曬衣裳的時候,撿出了些裴文東不怎麼穿的衣裳,不捨得扔掉,柳婆子說是家裡銀錢緊張,這些好衣裳能改小了給謝澤穿。
謝怡就讓她幫忙,改了兩套衣裳給謝澤。
謝澤不願意穿,他還從來沒有穿過別人的舊衣裳,“文東哥哥那麼幾箱衣裳,咱們也該置辦幾身衣裳穿才是!”
裴文東的衣裳都是之前裴芩和裴芫裴茜給置辦的,每個季節都有新的,就攢下了幾箱。
謝怡也心疼他,拉著他勸了一番,“等拿回咱們的家產,姐姐給你置辦幾箱子好的!現在就先苦點吧!”
想到她也沒有呢。謝澤更覺的委屈。這樣的苦日子,啥時候才過完!?
謝怡卻不敢抱怨一句,現在一家的生計都壓到裴文東身上了,他今年還要準備秋闈,參加大考,如果耽誤了,就只能再三年了。
裴芩倒是沒有非得讓裴文東考中不可,“考不中就下一次再考。閱歷不夠,哪有能力去做個政客!”裴文東,心智需要淬鍊。否則進了官場,只有死的份!
如今朝廷正在清茶戶部,整個戶部的官員已經牽連過半,還查到了太子的頭上,蕭光珉已經被禁行在東宮中了。
這個事蕭光珌早在瓦刺入關之前就開查了的,只是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契機,又趕上瓦刺入關,開始了戰亂,才一直拖到現在。如今父皇親自下旨要整頓吏治,國庫空虛,首先要查的就是戶部,這下太子是怎麼躲都躲不過去了。這個緊要關頭上,出了這樣的事,一定要把他拉下馬不可!
他再籌集了軍餉糧草,把大軍交到他舅舅和墨珩的手中,他有了兵權,就離那個位置更近了!
只是太子也做了多年的太子,又有永安王和一些老臣支援,想要廢太子卻是不太容易。蕭光珌沒有用墨珩的法子徐徐圖之,而是找了幕僚商量,給蕭光珉按個別的罪名,最好是大到下了詔獄,再也出不來!
能讓一國太子喪命的,也只有謀反和通敵叛國了。這樣的罪名卻不好按。因為他已經是太子了,皇上賓天后,就是他上位了,他只要等著就是,沒必要謀反。而通敵叛國更說不過去了,登基後,整個大楚江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