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是宮中的老人,又是太后身邊得力的嬤嬤,衛昭見狀忙還了個半禮:“嬤嬤客氣了。”
劉嬤嬤起身後,看了看日色,道:“時候也不早了,鄉君早日歸去罷。他日若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儘管吩咐。”
衛昭謝了劉嬤嬤,目送著她走遠了,才有些摸不著情況地往外走。
劉嬤嬤唱的這一齣戲,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太后的意思?
衛昭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了。
橫豎不是什麼壞事。
就算是壞事,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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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太后大賞衛昭。
且不說其中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光是裡頭那一副米芾的詩貼,就已經價值連城。
太后賞完了,到皇上賞了。
文玩古董,跟不要錢似的往衛相府拉了一大車。
賞的原因不外乎衛昭溫文爾雅,端莊知禮。
衛昭心裡明白這些全拜她全太后的那句話所賜。
去越府的時候越慎言同她說了,太后和皇上和解了,不再為公主喜歡吳以方的事情鬧了。
至於公主想怎麼樣,太后也不再幹涉。
衛昭心裡鬆了一口氣。
衛昭隱隱約約覺得其實太后一早就想這樣做了,無奈沒人勸一勸給個臺階下,她衛昭湊巧地就瞎貓撞對死老鼠了。
不過具體如何,誰知道呢。
女兒得太后皇上另眼相看,做母親的衛夫人當引以為傲才是,誰知道在一旁看著衛昭清點賞賜、登冊入櫃的時候,衛夫人酸溜溜地說了一句:“為孃的辛辛苦苦大半年,還不如你這幾日裡發的財多。真真是大腿抱得好,輕鬆活到老。”
衛昭將最後一對壽桃天球瓶封好了讓蒹葭拿下去,笑著對衛夫人道:“我這不也是給夫人您省錢嗎?有了太后和皇上的賞賜,就不用您操心嫁妝的事了。”
“真是不害臊!”衛夫人過來在衛昭的臉上擰了一下,“才剛定下呢,就著急著準備嫁妝了?!我看久該再拖上你倆一兩年,看你小丫頭怎麼跳腳!”
衛昭臉紅了一紅,然後拿起手邊的一個錦緞盒子,遞給衛夫人:”女兒看這一隻墨玉鐲子色濃質膩,配夫人上個月新做的那一身衣裳剛剛好。”
衛夫人應了一聲,接了盒子過來開啟,取了裡頭的玉鐲子對著頭頂上的太陽一看。
只見那於色澤飽滿欲滴,晶瑩通透,衛夫人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墨玉難逢又難開採,一向是有價無市。
難得衛昭能得這麼一個品質上乘的。
毫不客氣地將衛昭這一隻玉鐲子收下,衛夫人又問:“老爺同你幾個哥哥姐姐那邊都送了什麼?”
衛昭看著院子裡的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扶著母親往屋裡走去,答:“米芾那一副詩貼送了老爺,另外我還挑了兩對釉裡紅瓷瓶包了,一塊兒送去的。大哥二哥各送了文房四寶一套;大嫂香雲紗一匹,紅瑪瑙頭面一副;大姐二姐都是雲錦一匹,絞絲金鐲一對。”
衛夫人聽了,不由得皺起眉頭:“給你爹那麼多好東西作甚?!留著你陪嫁不成?!”
“米芾的詩貼我哪品得出好來,還是得送行家才成。”衛昭說著倚在母親的肩膀上,巧笑嫣然地對她說,“再說了,送老爺的東西,最後不還都是夫人您負責收藏的嗎?”
衛夫人揪了一下衛昭的小耳朵,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我還不是給你們兄妹三個攢著的?”
衛昭笑嘻嘻地應了“是”,扶著衛夫人坐下,又親自捧了茶來:“可是沒有夫人,又哪來的我們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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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天,端靜公主解禁了。
從籠子裡放出來,劉彤馬上就去找衛昭,讓她陪同自己去泡吳以方。
衛昭帶了兩回路,劉彤一回生二回熟的,接下來的日子就自己單槍匹馬地上了。
這日,衛昭正在家裡準備小侄兒的小衣服,剛剛從太白樓回來的劉彤興致沖沖地殺到了衛相府。
看著劉彤讓蒹葭將屋裡的人攆了出去,衛昭不慌不忙地將嬰兒的衣帽收拾到籃子裡,問:“今兒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嗎?”
劉彤看了一眼籃子的衣服,“噗嗤”笑了一聲,問衛昭:“這麼心急著嫁呀?孩子的衣服都準備好了。”
衛昭被她這話臊得臉紅,連忙辯解道:“是給我大嫂還未出世的孩兒準備的。”
劉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