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帝有些氣短,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稍稍舒服一些。擺了擺手不想再談,事到如今,成敗已定,他這個過氣的獅子再也不能發號施令了。就是這皇宮也已經被清洗了一番,他的人,所剩無幾,再也成不了氣候。
抬手把枕頭下的一個金塊扔了出去,掉在竇成澤身前的地上,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有氣無力的道:“拿去,至於你答應朕的,別食言就是。”
竇成澤面無表情的彎身拾起玉璽,這個國家權力的象徵,端的是風流倜儻,霸氣側漏。未說一言,轉身離去。
麗妃咬唇擔心的望著正元帝灰敗的臉,訥訥不敢言。
正元帝卻突然對著她笑了,“之前你跟他府裡的那個丫頭玩的倒好,長安滿月的時候還特地送了東西進來。以後好好跟她親近親近,我們長安也就不愁了。”
一代帝王,說出這番話來。無端的讓人感傷。
麗妃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正元帝寵溺的給她擦去,笑道:“傻丫頭哭什麼,是好事。那個不孝子已經答應我了,會好生待你們娘兩,其他的妃子與皇子皇女他也會盡力善待。那小子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個說到做到的。
我如今沒什麼看不開的,只是擔心我走了你們孤兒寡母受氣而已。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麗妃羞愧難當,哽咽難言。
為自己的欺騙。
可是如今卻是再也不能跟他坦白,不然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態,恐怕承受不住。雖然不知道有多少日子,但她想全心全意的陪著他。
沒有了皇位,沒有了其他,只是一對紅塵苦命人罷了。
竇成澤登基的詔書是朱存周親筆書寫的,寫完之後,他跑到正心殿,跪在正元帝面前久久無言。
登基的日子欽天監很快就算了出來,臘月二十八。
外面的種種兵荒馬亂,都跟姜恬沒有關係。姜府裡的日子安詳靜謐,比靖王府還多了一絲親切與感懷。她很是如魚得水。
雖然有好些貴婦與閨秀頻頻的往姜府遞帖子,想跟她這個被未來新帝養大的嬌貴人聯絡聯絡感情,但是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推掉了。
魏菁雖然素來大大咧咧,但是成親之後心思變得細膩許多,也開始為自家夫君的仕途考慮了。雖然她也不想應付這些京中的貴婦,但是也覺得這樣直接推出去不好。她抱著咿呀咿呀的胖兒子,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擔憂的道:“妞妞,這樣會不會得罪人?”
姜恬拿著一個紅彤彤的撥浪鼓歡快的搖著,嘻嘻哈哈的逗著胖侄子笑,聞言頭也不抬的道:“嫂嫂放心,沒事的。”
她還真不怕得罪人。
魏菁心裡依然不安,初到京城,她這個來自西北的土包子,對這裡已經這裡的人懷有一種外鄉人的敬畏感。
還是姜睿聽她道後溫聲安慰她,“不見的好,誰都知道妞妞是王爺養大的,大家來此遞帖子求拜見也不過是為了表個態露個臉,在妞妞這裡排個號而已。
再說,不是禮都收了嘛,就這樣挺好。這個階段,不適宜門庭若市。我們跟王爺親厚眾所周知,越是這樣越是要低調。沒得跟暴發戶似得,讓人覺得張揚,讓人笑話狗肚子裡盛不了二兩油。”
一番話說的魏菁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卻是不高興的嘟了嘴,吊捎著眉毛陰陽怪氣的道:“就你明白,怎麼,來到京城重新做回你的姜少爺,這就看不起我這個黃臉婆了?我是暴發戶,狗肚子?”
姜睿冤枉,哭笑不得的把人揉入懷裡,求饒道:“我的夫人誒,問我討主意的是你,我說完埋怨我的也是你。這可叫為夫的如何是好啊。我不過是順嘴那麼一說,哪裡是說你?你是為夫的內人,說你不就是說我自己嗎?你可覺著你夫君有些傻?”
魏菁捶了他一拳,嗔道:“少跟我油嘴滑舌的。”
上過戰場的女將軍,那手勁把姜睿捶地一呲牙,討好的笑道:“夫人說的都是對的,不過是一孕傻三年,一時沒有轉過彎來罷了。為夫這裡給夫人賠禮道歉了,就罰為夫今晚好好伺候夫人好了。”
魏菁聽到這個一孕傻三年又不幹了,揪著姜睿的衣領一臉的兇悍。
姜睿被她痴纏不過,吹熄床頭的燭臺,放下了帷帳,室內一時□□無邊。
竇成澤登基大典那天,聲勢浩大。
姜府裡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後來採買的,規矩學的還不是很到位,一個個的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嘰嘰喳喳的,好似登基的是他們的親兄弟似得。
姜恬無語凝噎,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