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她於不顧,會在緊要關頭救她一命。
而現在再一次證實,他並不是真的冷血,會眼見她死的。
兩人對視片刻,眼神激烈交流之後,他終於偏過頭不再看她。
就在這時,他身邊的兵衛衝過去抓住那歹徒,擰著他的胳膊押在地上。那歹徒沒有逃,或者他本來想逃的,只是後路被人切斷,一時根本無路可去。
常月就站在那個要緊的後路位置,冷冷看著手下綁人,沒有要走,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他不過來,那她要不要過去呢?揉著鼻子,頗為猶豫該怎麼做,看看他,又看看後面歹徒,最終還是走到那歹徒面前。
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說,到底是誰拍你來的?”
歹徒咬牙,“幹咱們這行的,絕不能透漏僱主姓名。”
春心伸手抓下他的面巾,發現這歹徒不過二十幾歲年紀,長得很是平常,眉眼口鼻都很普通,這樣的人扔到大街上也很不容易認出來。而就是這般沒特點的人,才最適合做殺手。
皺著眉擰著眉,如看稀罕物般把這歹徒好一陣打量,直看得他心裡發毛,嘴唇發顫。
“你,你要幹什麼?”
“放心,不會殺了你的。”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下,很確定這是張真臉。
轉頭看看常月,心中忽的一動,或者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
她走到常月面前,躬身一禮,“大人,你也看到了,這人當街要殺我,我要報官,請大人幫我找到真相。”
常月掃她一眼,淡淡道:“這是巡防衙門的事,過了這條街往左,直接把人送到就是了。”
他說著轉身上了轎,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
春心搖搖頭,看來某些人是真的不能得罪的,得罪一次受罪一生。只要他解不了心結,以後還有她受的。
護衛們都走了,留下一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人在原地,正是留給她的。
春心反手撿起那把刀,笑道:“小子,你說出僱主是誰,就放了你,否則先切了你的鼻子,再割了你的耳朵,手手腳腳每一根手指全剁掉,看你以後靠什麼過活。”
那歹徒嚇得臉色蒼白,“大街之上,你敢如此傷人?”
“你敢行兇,我怎麼就不敢傷人?”
一句話噎的他說不出話來,這歹徒名叫張三,在這一行裡也算是龍頭人物,他殺了不少人,遇上的人也形形色色,卻還沒見過像這丫頭一樣的。說她柔弱也柔弱,說她厲害也厲害,脾氣古怪,性格怪異,行為舉止更是別具一格,還真不敢想象這樣的人會不會真把他片成一片一片的。
“你到底說不說?”她的手一歪,刀當真在他臉上劃了一道,頓時血流如注。
女人愛惜臉,男人同樣也是,真見她動手,他也嚇得夠嗆,忙道:“我說,我說,那人我也沒看見,她蒙著臉,瞧身材是個女人,她給我二百兩銀子,叫我殺一個叫春心的。我問她在哪兒,她說今日菜市口燒妖精,站在高臺上的就是……”
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絕不像是謊話,春心這才知道,原來這人一路都在跟蹤她的。但他所說的那個女人會是誰呢?誰會恨她恨得要殺她洩憤?
詳細問了那女子的身形,可這張三哪會形容女人,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走路,說了半天只反覆是那句:“身材苗條,長得漂亮。”
這世上身材苗條,長得漂亮的女人不知凡幾,憑這兩樣能知道是誰才怪?
春心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她給你二百兩是吧,那我給你二兩,你負責把人給找出來,否則現在就把你的手指頭一根根切斷,以後你幹不了活,就喝西北風去吧。”
張三咧嘴苦笑,這大妹子還真夠摳門的。
春心想想這威脅還不夠厲害,當著他的面燒了張符,逼著他乾嚥下去,冷笑道:“你知道吃的這是什麼嗎?”
張三搖頭。
她道:“這是藏鬼符,三日之後裡面的惡鬼就會從符上跳下來,把你的心肝脾肺都吃了。你若聽話,到時候給你一張化鬼符,把他化了,若是不聽話,就等著五臟被吃,變個空囊吧。”
張三聽得滿頭冷汗,他本來是不信的,天下哪兒有什麼藏鬼符還能吃人五臟?可是今天在行刑臺前,親眼看見她焚燒妖精,還唸了經,那黃表紙畫成的符咒扔的滿天飛,場景還真挺嚇人的。
他表情介於信與不信之間,春心心道,“有門。”
其實春心這所謂的藏鬼符也不是真的,只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