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過了,還打算嫁給誰呢?”
“你!”姜蕙詞窮。
她粉紅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線,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眸此刻也黯淡下來,被這竹色印染,像是深深的湖泊,叫人看著,說不出的替她擔憂。
穆戎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誰料姜蕙忽地又道:“那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嫁人,也不願做你妾侍,還請殿下三思!”她睫毛微微顫動,眸中像是含著水,一碰就要掉落下來,“假使殿下真對我有幾分感情,請莫再逼我,難道殿下真不知道做妾侍的難處?”
她聲音嬌弱,很是悽楚,也略有些質問。
這話比剛才的勸說有效果的多。
穆戎沉默下來。
大概這才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側室不易做。
他是皇子,見慣了母后與眾多妃嬪之間的爭鬥,雖說父親貪色,可到最後,母后仍是穩穩的坐在皇后的寶座上,而妃嬪,卻一年比一年少。
她原來是害怕。
穆戎把這事藏在心裡,不再提了:“去見你哥哥他們罷。”
他終於沒有再表現出強硬,姜蕙鬆了口氣,可見男人真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她早先那樣反抗,他一點不曾在意,一意孤行,如今她軟了些,他卻聽進去了。
雖然她不願自己在他面前低頭,奈何上天總是不公,她只能這般忍過去。
姜蕙咬一咬嘴唇,轉身往前。
他跟在後面,看著她腦袋上兩個小圓髻,剛才事發突然不曾注意,才發現她今日竟然梳了這樣的頭。
他忽地笑了。
姜蕙聽見他輕快的聲音,忍不住回眸一看。
他道:“這髮髻令人可愛。”
那瞬間,他的笑容很是甜蜜,嘴角輕輕挑起,帶著迷人的弧度。
姜蕙心頭一跳,只覺胸腔裡好似有什麼湧出來,微微發酸,她那時多喜歡看他笑,可惜他很少這樣笑。
到底是年輕的穆戎啊,總是不一樣的。
他比起那時,陽光很多。
還會誇讚她的髮髻。
姜蕙沒有破壞這一刻的友好,回道:“原本只當來玩,一時興致梳了與寶兒一樣的。”
穆戎走上來:“你本也不大。”
十三歲,正是年少的時候,梳什麼頭不行。
姜蕙笑一笑。
在她笑的時候,他手伸過來,碰在她的髮髻上:“首飾歪了。”
他整了整那紅珊瑚珠串。
姜蕙看到他的側面,他離得那樣近,長身玉立,高出了她一個半頭,如同林中的青竹一樣,望之美好。
她微微垂下眼簾,等到他放開手,她繼續往前而行。
走到半途遇到姜辭,他疾步而來,見到姜蕙無事,才狠狠喘了一口氣,不可思議道:“剛才聽何遠說,金荷竟然想毀你容貌?”
“是,不過也是何夫人指使的。”
姜辭奇怪:“也聽說了,只我不明白。”又看到穆戎,忙道謝,“今日多虧穆公子救了舍妹一命,日後但凡穆公子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華言重了,只是湊巧。”
言華是姜辭的字,這是第一次穆戎叫他的字,二人又親近了幾分。
三人一路說著回了寺廟。
幾個姑娘都圍上來,姜蕙先急著去看寶兒。
寶兒倒是先哭了:“我以後不看風箏了。”
她別的不知,只知道姜蕙為了找她,差點走丟,心裡很是害怕。
姜蕙摸摸她的腦袋:“寶兒乖,看是可以看,只以後看什麼,都得與我先說一聲,知道不啊?”
寶兒眨巴著眼睛:“知道了。”
姜秀卻是好奇,湊過來問:“當真是金荷這小蹄子要害你?”
“咱們回去再說罷。”這來龍去脈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
出了這事兒,自然再無心思,一眾人便各自坐車回去了,至於金荷與那幫兇,跟家中幾個小廝坐一起,也好看住。
車廂裡,姜瑜給姜蕙道歉,低聲道:“許是因上回的事,倒是連累你,我竟不知金荷……”
“是何夫人逼她的,聽金荷說,那何夫人的弟弟想納我做側室,何夫人便恨上了我,才逼金荷。”
幾人大驚。
姜瑜嚇得臉都白了,掩住嘴道:“何夫人竟然那麼惡毒?又不是你自個兒想的,你都不曾與那秦公子說話啊,怎麼就……”她無法想象。
“所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