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怔,垂頭道:“是金姑娘花了錢的。”
姜蕙冷笑起來,金荷毒是毒,可她很窮,要僱個這樣的人,怕是出不起錢,再說,她到底是個小姑娘,到哪裡去找他這種人?
“麻煩再給他來一下罷。”她並無憐憫之心,只想要答案。
穆戎聽出她知道幕後兇手,便示意何遠。
何遠拿起那物就要往那男人另一條手臂戳去。
那人知不能善了,忙道:“我也不知是誰,當初僱我的人只叫我聽從金姑娘,旁的我便不知了,咱們這一行,這是規矩。”
何遠朝姜蕙點點頭。
“你帶咱們去找金荷。”
那人被何遠拽著起來,往竹林走去。
姜蕙大踏步跟在後面,穆戎側頭瞧她一眼,她眸中像是燃著火,能把人燒成灰似的,不由訝然。
在他印象裡,還不曾見過她這等神情,像是含著數不清的仇恨。
他忽然想起來,她說過姜家是被陷害,如此說來,莫非那何夫人卻是主兇?
倒不知何家與姜家為何有這等大仇。
竹林很快就到,金荷聽到腳步聲,只當得逞了,在裡頭一聲輕笑:“那賤人可是舒服的很呢?”
她可以想象得到姜蕙遭受的劇痛。
那時她不過是被滴到一點燭油,都受不了,別說她那細皮嫩肉的臉,只怕暈了都得被痛醒。
姜蕙笑起來:“倒不知一會兒誰更舒服些。”
平日裡柔美的聲音沒了,取而代之是殘酷的冷。
金荷嚇一跳,轉身就要走,可她絕沒有何遠來的快,只跑出去幾步就被他一把逮住,摔在地上。
姜蕙走過去一看,她竟穿了身男兒的袍子,不仔細看還當真是個少年呢。
可見是早有預謀。
她垂下頭看她,心裡好似波浪翻滾。
人心真是難以預測,她原以為金荷吃了那苦頭總是會消停,誰想到反而變本加厲,當然,這背後必是有何夫人的推波助瀾。
“金荷,你還真聰明呢。”她第一句卻道,“想必利用寶兒是你出得主意。”
不然誰還想得到,金荷總是在與她們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自然清楚她對寶兒的感情,才使出這招引她出來。
金荷抿住嘴唇不說話,她不會承認這些。
雖然這確實是她想的計謀,畢竟姜蕙狡猾,尋常也不易引她一人出來,但是寶兒小,卻是容易。
穆戎並不說話,只在旁邊聽。
見金荷嘴硬,姜蕙與何遠道:“他身上可是有消骨水?”
何遠蹲下來摸一摸,尋到一個鐵製的長筒,開啟來,裡面正是一些水樣的東西,聞起來十分刺鼻。
此物他也熟悉,遞給姜蕙。
姜蕙走到金荷面前,搖了搖鐵筒:“今日你如此對我,有道是禮尚往來,我怎麼樣也該還給你罷?”
金荷一下臉如死灰,抖索道:“你,你敢……”
“你都敢,我為何不敢?”姜蕙指指那人,“如今他都招了,我只說你原本要倒我臉上,可惜不小心失手,害到自己,如何,這理由夠充足罷?再者,這等事也是我二叔審理,誰輸誰贏,恐怕也不用我來告訴你。”
她把鐵筒湊近,何遠過來按著金荷。
金荷嚇得尖叫起來。
姜蕙忽地厲聲喝道:“你再叫,我立時就倒。”
她忙又閉上嘴,這會兒再不敢不說,低聲求道:“阿蕙,是我一時糊塗,我不該做這種事的。”
聽她懺悔,真比什麼都噁心,姜蕙厭惡的道:“你別再與我演戲,你與我說這些,還不如說說何夫人是如何指使你的。”
金荷一怔。
“你說了,我還能留你一張臉,不說,這臉可就沒有了。”
她恐嚇誘惑,什麼都使上,穆戎看得饒有興趣。
原來一個姑娘做起這些事,也不是那麼叫人討厭,或者說,這般挺好,比起天真單純,軟綿綿一碰就哭的姑娘,果然還是這種適合他。
金荷退無可退,一橫心道:“此事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何夫人無關。”
姜蕙嘖嘖兩聲,不無挖苦:“你與咱們家當初總算還有點兒情誼,可對付起堂姐,絲毫不手軟,現在呢,倒是護著何夫人了?真是個傻姑娘,你當這宋州是何夫人做主的嗎?”她哈的笑起來,“怎麼也該是何大人,我不若告訴你,何大人背地裡也在對付何夫人呢,你以為她護得住你?你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