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鮮衣怒馬的少年,頭一次有了這般虛弱無力的時候。
心禾滿心的著急,一手按著他的傷口慌忙道:“別怕,沒事的,南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去找大夫。”
小柴火眸光渙散的看著她,扯出一抹虛弱的笑來:“你不用哄我,我不怕死,你能活著,我就很開心了。”
“不會的!不會的!”心禾哭成了淚人,她當成親弟弟一般的人,就算再生氣,她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走在自己的前面。
“小北罵我傻,說我怎麼捨得對這世上唯一拿我當親人的人說出這樣傷人的話,其實我不傻······”小柴火扯了扯唇角,抬頭看著她,似乎看一眼,便少一眼了:“只是你拿我當親人,我卻不僅僅拿你當親人,這個秘密我原打算一直藏下去,如今看來,似乎也沒必要了。”
心禾渾身都一怔,呆在了那裡,她不傻,他說到這個地步,她如何還能不清楚?
“為了讓你重視我,你交給我的每件事我都慎重又慎重,勤於練武,勤於學習,可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即便是得了你一句誇獎,便也是最高興不過的事情,為了不離開你,我故意考砸科舉,從十一歲的童生試開始······”小柴火梗了一梗,才接著氣息幽若的道:“因為你喜歡用短刀,不擅長長劍,我便是學了劍術,也只愛用短刀,十六歲冠禮那年,你送給我的那一把自己珍藏的短刀,我高興了一夜沒睡著。”
“別說了·······我們去看大夫,”心禾腦子都是混的,突如其來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再加上小柴火如今將死的打擊,幾乎讓她整個人都撐不住。
小柴火卻艱難的搖了搖頭,語氣越發的虛弱了,幾乎氣若游絲:“現在不說,就沒機會了。”
他活著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守著這個秘密一輩子,他要死了,他多希望他能讓她知道,哪怕只有這片刻,他知道她若是知道了,想必會心裡難受,但是這或許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一點私心了吧。
“你拿我當弟弟,我卻從未叫過你姐姐,你總說我叫你王妃顯得生疏,我卻覺得這已經是對我來說最親近的稱呼了。”小柴火又是一口血吐出來,面色比紙還白。
心禾哭的不停:“南兒!別說了南兒,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心禾,心禾,”小柴火氣息艱難,眸中卻染著幾分難得的笑意,似乎能叫一聲她的名字,便是多滿足的事情:“你,你,你不要······自責,你能活著,我很開心。”
說完這一句,便似乎一點撐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一張慘白的臉上,除了唇角那一絲絲觸目驚心的血痕,再無半點顏色,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
“南兒?南兒?!”心禾面上的淚珠子瞬間不要錢似的滾下來,嘶喊著:“南兒?!”
“王妃。”
趕到的援兵抓獲了方才襲擊季心禾的那一群殺手,便趕回來覆命。
心禾此時卻聽不到聲音了似的,從腳底竄上來的那一股子無力感一直蔓延,體內的毒素未清,情緒激動之下又刺激了毒素,臉上的淚痕未乾,便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還未倒下便被趕來的穆侯楚給抱起來了。
“王,王爺。”暗衛一看穆侯楚陰沉的臉色,莫名說話都有些哆嗦。
穆侯楚面無表情的將心禾抱上了馬車,吩咐道:“送王妃回府,不可有半點閃失。”
“是!”
現在還敢有閃失,他們不想活了?
“那······他。”凌風鼓起勇氣指了指倒在血泊裡的小柴火。
王妃為了另一個男人傷心的暈過去,王爺現在估計火氣大的能殺人,凌風覺得自己現在提出這事兒來,就是拿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氣。
穆侯楚陰測測的掃了凌風一眼,走到小柴火跟前蹲下,探了探鼻息,已經感覺不到呼吸了,可還是抬手在他身上鎖了幾個大穴。
凌風訕訕的道:“應該是已經沒救了。”
穆侯楚站起身來,眸光幽深的看了一眼小柴火,淡聲道:“送到徐老那試試。”
若是死了,豈不是要在季心禾的心裡留下一輩子的印記?呵,李南,你這算盤打的可真好。
可惜他向來小氣,別說一個印記,就算是她心裡的邊邊角角,也容不下任何人!
“是!”凌風立即抱拳應下。
“追殺的殺手抓到了?”
“是,已經抓到了。”
“先帶回去拷問,招供清楚了就全殺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