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他才是丞相嫡長子,他才應該萬眾矚目,為人稱道,可這個庶民出身的人,卻點點處處強過他,就算八年前科舉一事,靠著身份強壓他一頭,佔了狀元之位,可那次科舉之後,又有誰說起他這個狀元?人們茶餘飯後,喋喋不休的,依然是這個僅居探花之位的男人。
陳易凝那句話說的沒錯,在穆侯楚的面前,他公孫義的確沒贏過。
正是因為沒贏過,所以才更為惱火,更為敏感,發誓要親手殺了他才能解恨。
更何況,穆侯楚還親手殺了他的父親,害他滿門抄斬,害他至此!
他們之間,早已經是血海深仇!
公孫義捏著劍的手越發用力,恨的幾乎要咬碎牙。
“來人!將她給我帶上來!”公孫義挑釁的看著穆侯楚,嗤笑一聲。
隨即,便見兩個侍從架著一個單薄又美麗的女人擋在了公孫義的前面。
正是陳易凝。
公孫義哈哈大笑著道:“穆侯楚,你的女人都在我手上了,你說,我是殺了她,還是剮了她?”
穆侯楚沒有弱點,因為他無父無母,因為他無兄無弟,因為他冷血無情。
今日挾持之舉,一來是陳易凝想要的,二來,也是公孫義想要的。
因為他找不到穆侯楚的弱點,所以捏不住他的死穴讓他痛苦,他對陳易凝到底有沒有感情,公孫義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但是好歹外界傳聞便是陳易凝和他是一對,那麼此時不論他對陳易凝有心無意,公孫義此時挾持著“他的女人”,都覺得成就感十足。
似乎藉此,便可以略勝一籌。
穆侯楚神色卻未變,聲音平淡:“她不是我女人。”
陳易凝臉色一白,瞬間沒了血色,他竟如此絕情?
“侯楚······”陳易凝聲音裡都染上了哭腔和顫抖,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不知惹的多少男人為之心軟。
她看著他身上那一身紅衣,這就是,九日前他成親的喜服嗎?
陳易凝心口都生疼的一擰,他素來討厭豔色,她因此從未敢想象過他會為了她穿一次喜服,可他卻為了那個女人······
胸腔中的恨意越燒越烈,袖中的手狠狠掐住,似乎掐著的是那個寧她嫉妒到發狂的女人的脖頸。
穆侯楚卻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動容的意思。
公孫義發了狠似的,嗤笑一聲:“還說自己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抓了,卻還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既然如此,這個女人的性命留著也無用了!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清楚,你穆侯楚就是個沒種的懦夫!”
說罷,便一把扯過陳易凝,舉起刀便揚起來,冷笑著道:“從哪裡開始割呢?這張臉不錯,不如,就從這裡開始吧。”
陳易凝心裡突然害怕了起來,她懷疑公孫義此時被刺激之下當真要忘了他們之間的協議,真的下手,她害怕穆侯楚當真冷漠到最後也不願意救她。
“侯楚,侯楚救救我,侯楚!”陳易凝眼睛都紅了,幾乎哭了出來,害怕的渾身都顫抖。
眼看著那刀鋒都要落在她的臉上了,穆侯楚這才道:“慢著。”
公孫義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女人當真還有些用處?
“嗯?”
穆侯楚看著他:“放了她,你給個條件。”
公孫義哈哈大笑:“爽快,我就一個要求,放我進宮!你敢還是不敢?”
陳易凝滿臉淚痕,哭的悲悲切切:“侯楚·······”
穆侯楚卻看也未看她一眼,冷聲道:“來人,傳我命令,放行入宮。”
一眾禁軍嚇的臉色都白了:“丞相,丞相不可啊!”
“還不快去!”穆侯楚一記冷眼掃過。
旁人再不敢廢話半句,只能開啟宮門,放公孫義入宮。
公孫義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的扔掉陳易凝,便直接轉身拍馬衝入宮門。
儘管禁軍快步跟上,卻也躲不過宮門已開,他們已經闖進去的事實。
陳易凝一個踉蹌被甩出來,連忙要往穆侯楚的懷裡倒:“侯楚,你終於來了······”
穆侯楚卻一個閃身,後退兩步,躲開了她,冷聲道:“來人,護送陳小姐回府。”
“是。”
陳易凝一頭霧水,在他說要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要化了,果然他心裡還是有她的,可此時他冷漠的態度,卻似乎半點也不關心她的生死一般。
就在陳易凝呆滯的半晌,便見穆侯楚已經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