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外面尋常富戶家的小娘子還好,個個清秀可人,養得嬌滴滴的,怎麼想起練武了?
銜蟬出列,道:“我們也想像炎延那樣,這樣以後我們就能保護縣主了!”
說著,她聲音低了低。
“上次縣主在家中被人擄走,奴們什麼都幫不了縣主……”
其他侍女紛紛抬起頭,望著九寧的目光飽含期許,盼著她能答應下來。
九寧挑眉,道:“也好,從明天開始,你們就跟著府裡的騎射師父練武。”
“謝縣主成全!”
侍女們歡欣鼓舞。
九寧暗笑,她敢保證,這幫姐姐們也只是一時心癢癢罷了,最後能堅持下來的肯定不超過三個人。
練武不能速成,而且她們已經長開,骨頭不夠柔軟,現在練,沒個一二十年根本練不出什麼名堂。
翌日,侍婢們一部分留下當差,一部分前去箭道,騎射師父給的任務很簡單,先從跑步開始——不用扎馬步,不用練力氣,先跑上幾圈。
侍婢們身嬌肉貴,跑完幾圈後,氣喘如牛,臉色青紫。
如此幾天下來,侍婢們叫苦不迭:她們很想咬牙堅持,可練武真的好苦啊!
九寧不動聲色。
幾天後,她問騎射師父還有幾個人堅持天天跑圈。
騎射師父道:“都來了,一個都沒漏下。”
九寧怔住。
第70章 要人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南來的暖風吹化凍了一整個寒冬的土壤; 吹軟了庭中枯瘦虯曲的枝幹。
箭道修建得開闊,廊簷前石臺深處十幾株參天古木在朦朧晨霧中迎風舒展開翠綠嫩條,枝葉婆娑; 發出沙沙輕響。
九寧走過幽靜的曲欄; 目光透過清晨籠在階前若有若無的霧氣,落到遠處一群年輕嬌美的侍婢身上。
她們一個個面色青青白白; 鬢髮散亂,滿頭油汗,晨起臉上精心裝飾的薄妝早就花了; 總是洋溢著溫柔笑容的臉拉得老長; 五官扭曲,甚至可以說有點猙獰。
一個侍婢實在支援不住,停在花池邊; 雙手撐在膝上; 抬起溼漉漉的臉; 上氣不接下氣地嘟囔一句:“還有多遠啊?”
其他人跟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跑在前面的金瑤咬牙厲斥想停下來休息的婢女:“別停; 還有一圈!”
回應她的是一片哀嚎叫苦聲。
一個侍婢哭著抹眼淚:“我不是偷懶; 我真的跑不動了……”
另一個捂著自己的心口:“我喉嚨疼; 要喘不過氣了……”
砰的一聲,一個侍婢踉蹌著靠在路邊假山上:“快來扶我; 我不行了; 我頭暈; 我想嘔……哇……”
兩個年紀小的哭喪著臉道:“我寧願幹一天活計也不想跑了……漿洗衣裳; 做針線,舂米,幹什麼都行……”
愁雲慘淡,好不可憐。
但沒有人真的停下腳步。
片刻後,手拉手哭天抹淚的侍婢們深吸一口氣,抬起沉重的雙腿,繼續往前跑,哭得最悽慘的兩個對望一眼,啜泣了一聲,跟上其他人。
嬌小瘦弱的身影慢慢遠去,消失在甬道拐彎的地方。
十一郎和其他幾個郎君忍俊不禁,從迴廊裡探出半個身子,張望了一陣,笑道:“九娘,你院子裡的這群婢女太好玩了!”
“對,她們天天跑,都快成箭道一景兒了!”
“這還沒動真格呢,天天哭哭啼啼的,也不怕把箭道給淹了……”
少年郎們爭先恐後訴說這些天婢女們被騎射師父督促著跑圈時鬧出的笑話,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九寧沒有跟著十一郎他們一起笑,冷冷地掃眾人一眼。
十一郎知道她這人最護短,看她面色不善,立即噤聲,上前一步,口風立刻換了:“九娘,你的婢女真刻苦!”
九寧輕哼了一聲。
這時,花池子裡腳步聲傳來,一名落單的婢女埋頭跑過甬道,腳步看起來有些凌亂,呼吸急促,微微泛黑的臉沁出兩抹酡紅。
九寧眉尖輕蹙,等多弟跑遠,回頭問一旁的馬僮:“多弟怎麼會在最後?”
銜蟬、金瑤這些人從沒做過粗活,體質不如在鄉下田野間長大的多弟,按理來說多弟應該比她們跑得快一點,耐力也更好。
十一郎哈了一聲,推開馬僮,豎起一根手指,晃了幾晃:“不是,這個叫多弟的跑得最快,她領先其他人一圈,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