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夏川和深藍點了點頭,道:“你們先進來吧,把門關上。”
屋裡的人著實沒什麼威脅,就算傑拉德和林頓教授加起來乘以四,都不是夏川和深藍的對手,所以他們兩個沒什麼好顧忌的,乾脆地跟在丹尼斯身後進了屋,背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隨著門鎖“咔噠”一聲,落了個嚴實,流動的空氣被鎖在了門外,屋內的氛圍變得極度凝滯。
這是個單人房,不比丹尼斯住的醫務室寬敞多少,放上一張床,一張矮几和兩把扶手椅,就不剩多少地方了。
兩把椅子被傑拉德和林頓教授佔了,此時站起來讓座只會更添尷尬。還是傑拉德替林頓教授解了圍,衝那張單人床比了下手勢,也沒看夏川和深藍,只衝著丹尼斯開口道:“坐。”
丹尼斯是個從小到大都懼怕醫院的人,二十七八歲的人了,看到醫生還是會生理性腿軟。他以前碰見傑拉德就跟耗子碰見貓一樣,偏偏因為自己身體不舒服,或者夏川受傷的緣故,還總得往傑拉德面前湊,久而久之,對傑拉德的那間診療室形成了一種類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般的感情。
見到就慫,見不到又時不時會提兩句。
搞得夏川一度弄不清,他和傑拉德這個嚴肅的德國佬關係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即便這會兒丹尼斯臉色極其不好看,聽到傑拉德這句“坐”,還是條件反射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夏川:“……”
丹尼斯:“……”
傑拉德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還比較滿意,但表情卻沒什麼變化,他的眉心常年微皺著,形成了兩道淺淺的溝壑,使得他這個人看起來極其不好親近。
夏川在他的診所裡治過不少次傷,還從沒見他露出任何溫和些的表情,也不怪丹尼斯慫。
既然已經坐在了床上,丹尼斯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了,繃著臉張口道:“教授,你瞞了我們多少事?”
林頓教授“呃”了一聲,先沒急著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深藍和夏川,道:“你們也坐吧。”
“我比較喜歡站著,你隨意。”深藍衝他挑了挑下巴,他不是丹尼斯,和林頓教授的交情也不過就是那麼幾天,沒有過多的情緒。再加上屋裡還有個他看了就極其不舒服的傑拉德,使得他根本就不想在這裡長留,打算聽完林頓教授的解釋就抬腳走人。
夏川點了點頭,附和了一下深藍,也沒有要坐下的打算。
林頓教授乾笑了一聲,道:“誒——你倆太高,站著壓迫感有點兒重。”
深藍“噢”了一聲,道:“挺好。”
林頓教授:“……”
“其實你們也不用這麼劍拔弩張。”傑拉德突然沉沉開了口,他從眼梢瞥了林頓教授一眼,道:“他其實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林頓教授大概這輩子頭一次聽他說句能聽的人話,放鬆了一點兒臉色,吁了一口氣。
結果他這口氣剛籲完,正要進氣的時候,就聽傑拉德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現在是的。”
“……”林頓教授一口氣就卡在了鼻前,憋了個滿臉通紅。
☆、第77章
林頓教授撫著胸口狠狠喘了兩口氣,這才頂著一張憋紅了的老臉,低聲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你是幫我還是坑我?!”
傑拉德垂眼,看著交握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說的話裡沒有摻雜什麼語氣和情緒:“我本來就是中立方,受託辦事,判斷對錯不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哦?中立?”林頓教授斜了他一眼,表情半是警惕,半是懷疑,“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訊息傳回去,而是跑來問我,還提醒我想想清楚?”
“因為這五分鐘並不算在工作時間。”傑拉德交握著的手指動了動,代替了他聳肩的動作。
“喂——”深藍本就不喜歡傑拉德,在一間屋子裡多呆一秒厭煩都會變得更深一層,他聽這兩人來回幾句,忍不住道:“你們不要在那裡自說自話,沒人聽得懂!”
“這裡還有三個‘顯然不知情’的‘同伴’在等著聽解釋。”丹尼斯接在深藍後面開口,還特意將“顯然不知情”和“同伴”幾個字加了重音,顯出了一股濃濃的諷刺和怒意。
傑拉德抬眼看了看他,卻也沒主動起個頭,而是將白大褂的袖口朝旁邊撥了撥,露出了手腕上戴著的手錶錶盤。這似乎是夏川他們來到這艘船上後,頭一次看到和時間相關東西。
“很遺憾,還有一分半鐘,你要抓緊。”傑拉德看完手錶,點著矮几提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