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時間遠遠比葉鳴舟多,葉鳴舟一般是什麼都不會去問的,頂多問問上課累不累,能不能聽懂,其他交友運動會還有什麼什麼活動,他都不會去問,如果不是王爭問的時候,她看見他表情認真,一副聽進去的樣子,她都要覺得他不怎麼關心她了。
這次他問,她也就仔細地說了一遍,葉鳴舟問起了下午來的那個女生,柳舒茵也說了一遍,跟他介紹了一遍楊悅一,還說了一堆誇讚她的話,葉鳴舟聽了,沒說什麼,他站起身來,隨意地說了幾句話就出去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柳舒茵。
葉鳴舟的感覺一向很敏銳,下午過來的女學生,見到他開門的時候,雖然面容有一瞬間的驚慌,隨即很快鎮定下來,但葉鳴舟卻沒錯過她閃躲的眼神,這種明顯是類似心虛的神情,在她進門最後離開的一整個過程裡,都沒有消失,最後的離開,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他嚇到她了?葉鳴舟冷靜的琢磨著,雙眸在昏暗的燈光裡顯得格外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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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他沒事做了,柳舒茵想,她揹著書包,望著門口的葉鳴舟,難掩唇角的笑容,跑到了他的身邊,王爭在他身邊都顯得不起眼起來。
“你在這兒等多久了?”柳舒茵問,不知道那根筋搭錯了,葉鳴舟居然來接她放學了,雖然能和他一路回去很高興,但她覺得沒這個必要,家這麼近,而且又不會分開很久,為什麼還來接她?
王爭在旁邊取笑她,“現在你可是公舉級別的待遇,兩個人護送你回家。”
“切。”她忍不住笑著,正要說走吧,身後有人叫她名字。
她回頭一看,是楊悅一,她高興地朝她招了招手,楊悅一走過來,笑容大方,“王老師好。”
“哈,你好。”王爭看了看她,笑容真誠了一些。
“楊悅一,你車呢?”柳舒茵問。
“壞掉了,所以坐公交車來了。”她說著,忽然對柳舒茵笑,“我們同路呢,一起走吧。”
“好啊。”柳舒茵本來一隻手拉著葉鳴舟的胳膊,現在楊悅一來了,就過去抱住了她的胳膊,親密地湊在一起說上了悄悄話。
王爭在旁邊笑:“都說見色忘友,茵妹兒這是見友忘色啊。”他一直以為他們是那種關係,多次隱晦地提起最好不要過早有x生活,要注意身體,葉鳴舟也從來都只是說不會,沒有,並沒有從中反駁,這個誤會就一直到了現在,“她這個年紀,十八歲了,沒幾年就能領結婚證了,到時候可得請我喝喜酒啊。”他又在說這樣的廢話,這種廢話他經常說,在和葉鳴舟獨處的時候,也只有說這樣的話,才能看到他臉上的動容了。
不過這次葉鳴舟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前面的兩人,目光有些深沉。
柳舒茵跟楊悅一膩歪著,說著班上的趣事,楊悅一忽然打斷了她,小聲地問起了她,“那大高個真的是你哥哥?”
柳舒茵自然說是,然而說完,她便發現楊悅一的表情變了,她心裡覺得有些不妙,問:“怎麼了?”
楊悅一笑了笑,說:“發現你哥哥挺帥的。”
這麼說柳舒茵心底就不舒服了,“為什麼突然說到他啊?”該不會對他有意思吧?
後面這句話她問不出口,她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如果是那樣的話,她怎麼辦?
“啊,也沒為什麼。”楊悅一微笑了一下,“你這樣的哥哥真好,又高又大,能保護你。”
柳舒茵笑了笑,不知道怎麼搭腔,就沒有說話了。
楊悅一好像真的是隨便一提,她很快就主動說起了別的事情。
四個人走到了站臺,柳舒茵抱著她的胳膊,朝後看了看,見到葉鳴舟,對他笑了一下。
等了一會兒,車來了,他們上了車,柳舒茵仍然佔到了位置,不過沒有坐,讓給了楊悅一,她擠到了下邊,和葉鳴舟站到了一起。
葉鳴舟大抵上沒怎麼坐習慣公交車,站在中間過道上面色緊繃,他人又高,在兩米高的車裡,幾乎是要頂到車頂的高度,身邊隱隱傳來高中生議論他的聲音,柳舒茵聽在耳裡,不禁笑了起來,她拉住了葉鳴舟的隔壁,一隻手還抓著欄杆,“沒必要來接我啊,公交車還要兩塊錢呢。”
葉鳴舟沒說話,只是將目光放到了窗外。
柳舒茵也不在意,她偶爾覺得葉鳴舟是內向的,在人多的地方,他話還真憋不出來,人少人靜的地方,倒能多說幾句。
車裡除了後邊幾個男生在聊天,也沒什麼人說話,柳舒茵拉著他,也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