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頭一跳,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你是說,這件事情……和會試有關?”
不等淑妃回答,皇帝自己就說:“不可能吧,朕長這麼大,還沒見到誰有這個膽子,敢在會試上做手腳的。”
先帝在位時期,曾經發生過一次舞弊案,當時涉案人員全被處以極刑。不過那是在皇帝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皇帝出生之後,許是因為先前的震懾力還在,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大的科考舞弊案。所以在皇帝的思維當中,科考舞弊這種事情是不大可能發生的。
淑妃卻不死心,繼續引導皇帝:“妾身只是覺得,殊兒倒下的這個時間太巧了而已。而且給殊兒下毒的人,又是禮部分給他的門吏……”
皇帝仔細想了想,覺得淑妃說的情況似乎的確有可能發生。
只是如果淑妃的猜測是真的的話……那也太可怕了!
皇帝面色沉重地說:“你說的話,朕會慎重考慮的。只是殊兒一直這麼昏睡著,也不是個辦法。你還是讓人給殊兒服下解藥吧。若你不放心的話,就讓殊兒這幾日不要出門就好了。”
淑妃露出擔憂的表情來:“可我怕殊兒放不下禮部那邊的差事,勸不住他可怎麼辦……”
“唉,你說的也是。要說殊兒這個孩子,倒有幾分像他故去的六哥。看著性子溫和,可內心極有主見。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皇帝沉吟道:“這樣吧,回頭朕親自去給他送解藥,朕的話,他總不能不聽了吧。”
淑妃這才鬆口說好。
這個時候,會試的第二場考試已經接近尾聲了。
明天就是最後一場考試了,三皇子只覺得從沒有哪一次會試,讓他如此疲倦過。
忠親王這回雖然沒有收三皇子的孝敬,但他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用寢食難安來形容毫不為過。
因為裴清殊突然“病”倒了。
倒不是說忠親王有多麼關心裴清殊這個侄兒,而是裴清殊病倒的這個時間實在是太敏感了,讓他沒有辦法不往三皇子身上去想。
說句老實話,在這件事情上,忠親王覺得三皇子是個十足的蠢蛋。
但是面對三皇子時,他也不好說的那麼直白,只能無奈至極地說:“清睿啊,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啊?給老十二下的什麼藥,竟然能讓他昏睡這麼長時間?他再怎麼說也是儷妃的兒子啊,你覺得皇上能不重視此事,從而追查到你的身上麼?”
三皇子滿不在乎地說:“八皇叔,您想多了,老十二這藥還真不是我讓人下的,我都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麼玩意兒,竟然能睡那麼久。”
忠親王不相信地說:“可你之前還和我說,要給老十二下藥,讓他會試這幾天不能去考場……”
“我是讓人給他下藥來著,不過下的只是一般的瀉藥而已,頂多讓他拉得下不了床。他現在會這樣,都是別人搗的鬼,可能是老大,或者老二,我也不知道是誰,”三皇子攤攤手道:“反正和我沒關係。”
忠親王見他說的不像有假,心裡這才稍微踏實了一些。
不然三皇子要是出了事的話,他很有可能也得跟著倒黴。
只是,要是別人在這個時候給裴清殊下藥,然後再栽贓給他們的話,那未免也太歹毒了……
忠親王越想越害怕,還是勸三皇子最後一場考試裡不要動什麼手腳了。
可三皇子哪裡聽得進去。
“銀子都已經收了,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這個時候放棄豈不是前功盡棄?而且八皇叔,你不明白我的苦衷……”
自打把三公主嫁去南方曾家之後,三皇子每年都要給曾家送一大筆錢,用於幫助曾家養兵。
雖說朝廷每年都會給曾家發放軍餉,可那些軍餉都是用於有正式編制的軍人的。
三皇子幫忙養的,是曾家的私兵,也可以說是他自己的私人軍馬。
這筆錢要是供應不上的話,曾家那邊還不知道要怎麼催他。所以三皇子平日裡除了用公款在禮部吃喝之外,平日裡自己都不怎麼花錢。再加上得病了的緣故,他現在對女人也沒什麼興趣了,已經很久都沒有納過新人。而且他只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從八皇子那裡過繼來的養子。家中人口簡單,這也省下了不少銀子。
可以說三皇子透過各種渠道所賺來的錢,幾乎都投入到了曾家的那支私人軍上面。
如果現在放棄的話,那就等於功虧一簣了。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三皇子都不會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