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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義朝那門面看了一眼,也覺得這門面是大了點。他們是搬家公司,沒什麼東西放,太過空曠也確實不太好。他朝旁邊瞅了好幾眼,突然眼前一亮,拍著大腿道,“大哥,咱倆傻了呀,咱們可以在中間加道牆,一分為二,把多餘的鋪面給租出去。還能收點租子,多好。你說是不是?”
王守仁摸著下巴,朝他豎了大拇指,“中!就這麼幹!”
只是緊接著他就有些發愁了,“錢都拿來買房子了,咱們就剩三萬塊錢,夠不夠買車和宣傳的呀?”
他可是從老五那聽說了,他每個月光在報紙上打廣告就是幾大千,貴著呢。
王守義撓了撓頭,有點含糊不清,“先這麼著吧,等錢不夠了,咱倆再想想法子。”
他這麼一說,王守仁也沒話說了。
下午,三人一起約房主談價格。他們和房管局的工作人員早就到了約定地點。
王守仁考慮到他娘年紀大了,做主到旁邊的飯店坐下。花了點錢買了幾瓶汽水。
錢淑蘭不喜歡喝這種碳酸飲料,她把視線移向窗外,發現從對面的街道上走來三個人,年紀大一點的老先生頭髮已經花白,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衣服,臉和手倒是洗得非常乾淨。兩個兒女穿著半舊不新的衣服,倒是比他齊整多了。可瞅著這兩人細心周到的動作以及那關切的眼神,一點也不像是做假的。那為什麼給老爺子穿得這麼破爛呢?
老先生戴著眼鏡在兩個子女的攙扶下走進這家店,他的動作有點顫巍巍的。
工作人員放下手裡的汽水招呼三人過來坐下,分別給雙方介紹。
錢淑蘭在三人的衣著上掃了一眼,眉頭緊蹙,“您這麼大年紀,留在這裡養老,不好嗎?”
老先生扶了扶眼鏡,看了錢淑蘭一眼,發現她眼裡只有不解,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心裡鬆了一口氣,他擺了擺手,“不了,這裡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有的只有冰冷與刺骨。我的年紀大了,只想安安生生度過最後這幾年。”
錢淑蘭沉默了,這又是一件讓人傷心的往事。
她神情有些萎靡,正在這時街道上的大喇叭突兀的響起,“最親指示……”
眾人齊齊看向窗外。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讓眾人回過頭來,原本坐在凳子上很儒雅的老先生此時竟跪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微微低垂著,儼然是一副被受批鬥時的姿態。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嘴裡喋喋不休地說著,“我有罪!我有錯!我不該把M主席分開。”接著就開始嘰裡呱啦背語錄。聲音大到離譜。
錢淑蘭瞅著這老先生的精神狀態都不好了。她抬眼去看他的那雙兒女,兩人已經是泣不成聲,扶著老爺子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拉他起來,輕聲拍他的背,安撫他,“爹,文革已經結束了,您不是牛鬼蛇神了,您現在安全了。”
可惜老先生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依舊說個不停,而且語速不僅沒有減慢,反而加快了。
就在這兩人六神無主的時候,錢淑蘭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敬禮!”
原本還在背誦語錄的老先生立刻從地上跳起來,那敏捷的速度一點也不像是個八旬老人。他佝僂著背,朝錢淑蘭敬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錢淑蘭趕緊把人扶起來,對上他的眼睛,她的眼睛微微有點溼潤,“老哥,咱們的苦日子已經結束了。”她湊到他耳邊說,“那人已經死了。數字幫也被槍斃了。你得救了。”
也不知道他的年紀能不能聽到這個聲音,可他好似真的聽到了,眼睛裡發出一抹亮彩,僵硬地挪動自己的脖子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結束了?”
“結束了!”兩人捂著嘴,很肯定地點頭,再次重複,“結束了。”
因為有了這一插曲,錢淑蘭三人也沒心思跟他們討價還價,三萬塊錢成交。
“謝謝您了。”這對兒女給錢淑蘭鞠了一個躬。他們的房子大,並不好賣。一連好幾個月,都沒賣出去,原本他們還想著把房子拆分了再賣。可這要跟房管局報備,還要交錢,畢竟要兩個房產證明。花費也不少。老爺子發下來的錢已經全部用來給他看病了。剩下的錢也得留著到美國生活,聽說那邊東西特別貴。可誰成想,居然有人看上了,而且還沒還價。這三人一看就是精明人,能一分價都不還,無非是同情老爺子。兩人都不是那種不感恩的人。
“到了國外,老先生說不定能恢復正常。”國外的喇叭裡不可能說中文,自然也不會刺激他。
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