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蚯蚓跟蛇一樣都是軟骨,瞧著特別嚇人。
她嚇得一個勁兒後退,卻因為太過激動,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她突然想到這地上全是雞屎,頓時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看到自己手心處那那綠黃色的雞屎,剛剛才吃的飯菜頓時嘔了出來。
柳月琴回過頭看她一眼,冷冷地道,“趕緊幹活。不就是一點雞屎嗎?可把你給矯情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啦!你們可是下鄉來支援我們建設的知青,可要給我們起帶頭作用。”
柳月琴的男人是王立德,平時就喜歡講這些大道理,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會說不少。
她三弟妹可是說了,這些知青不能慣著,你要是對他們客氣了,他們可是會給你惹出大麻煩來的。
想到現在的初中和高中全都停課,兩個孫子連學都不能上了,柳月琴就覺得糟心,一個個全是吃飽了撐的,就應該把他們全都拉到農村來種地,看看他們還折不折騰。
陳萱萱氣得半死,她都成這樣了,居然還催她幹活,一點同情也沒有。什麼樸實的勞動農民,她怎麼就沒遇到過。這些農村老太太嘴巴一個比一個毒。心眼一個比一個壞!
她氣得直跺腳,可又敢跟這些地頭蛇吵,她只好捏著嗓子,討好地朝柳月琴笑,“嬸子,我這手髒了,我想請問一下,這邊哪裡有水?”
柳月琴頭也不回,“咱們這水都是從社員家裡一點一點拎過來的,那麼老遠,你以為很容易啊!你手髒了,用樹葉子擦一下不就行了,用什麼水呀。要洗手回家去。”
陳萱萱更嘔了!剛想再說兩句好話,柳月琴卻回過頭來,她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你掃不掃地?”她指了指滿院子的雞屎,“這都成什麼樣了?你還不掃,當心廠長來了,我告訴她去。”
這話嚇得陳萱萱也顧不上洗手的事了。她雞圈邊上的一個灌木上隨便擼了幾片葉子,把手上和後面全擦了。
在農村鄉下,糧食是很難買到的。因為他們每年只能領到360斤口糧,多的全部上交。
再加上前幾年的饑荒,所以老百姓都把糧食看得非常重,輕意不會賣給別人的。
哪怕陳萱萱高價去買,也買不到。
至於縣城的高價糧,她更是連想都不敢想。來的路上,大大小小的路口都有民兵把守,防止的就是投機倒把。
她想要養活自己,只能靠掙工分。
她也顧不上問王立勇的事情,拿起掃把就開始掃。
等錢淑蘭到的時候,陳萱萱已經掃了一大半了。
陳萱萱原以為自己不會再被她批評了,可柳月琴卻直接過來,“她剛才晚了半個小時才開始掃。”
陳萱萱把手裡的掃把往地上狠狠一扔,回頭瞪了柳月琴一眼,“你怎麼這樣?”她都按她說的掃了,她憑什麼還要告密?
柳月琴歪了歪嘴,“你誰呀你!這可是我們廠長,是她讓我監督你工作的,我不跟她彙報,還能偏袒你呀。我說你這小同事,我看你的心思有問題呀。你自己偷奸耍滑,幹活不認真,不檢討自己,怎麼還怪起我這個監督人了。”
陳萱萱眼淚都要被她氣出來了,指著兩人道,“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要去找大隊幹部為我作主。”
她氣呼呼地一轉身,就聽柳月琴拍著大腿,樂呵起來,“哎喲,我說三弟妹,她要去找小泉給她作主呢。也不知道你這三嬸子說話好不好使?”
剛走出兩步的陳萱萱腳步頓時停下了,她都忘了,這個生產隊幾乎全姓王。
這些人都是沾親帶故的,她去找幹部告狀,估計也會把她撅回來,說不定還要批評她一頓。
她心裡氣焰頓時癟了下去,然後耷拉著腦袋把之前丟在地上的掃把又重新撿了起來。
錢淑蘭冷哼一聲,“要幹活就好好地幹,別淨給我整那些么蛾子。咱們這養雞廠有的是人爭著搶著要進來幹呢。”
這倒不是吹得。養雞廠的活多輕鬆呀。
哪怕是清理雞屎,雖然看著很髒,可到底也就是彎腰掃地,並不累人,而且輕輕鬆鬆就能有十個工分。
可比挖水渠或是下地鋤草強上許多。
為了公平公正,錢淑蘭幾乎每家每戶都選一兩個人過來。
大多數人都是負責養雞或是孵小雞的,剩下的要麼是專門運雞屎,要麼是幫忙漚肥養蚯蚓的。
因為養雞廠的規模變大了,所以錢淑蘭專門挑那些漚肥好養出來的蚯蚓好的人,專門給這些人成立了一組。
這些人的工分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