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找她要也沒用,她又沒權力分。
小梅聽到奶奶的話,立刻轉身把自己剛才坐的板凳搬過去,“奶奶,你快坐!”
錢淑蘭接過來,朝她笑道,“謝謝小梅”
小梅羞紅了臉,雙眼亮晶晶地盯著她奶奶卸下的揹簍。
錢淑蘭剛準備掏東西,突然一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糖果在你們娘那裡呢。”
李春花趕緊把揹簍送到婆婆面前。
錢淑蘭從自己垮包裡掏出一個小本本挨個念,“小梅,大白兔奶糖一斤。”
說著彎腰在揹簍裡找。
雖然這年代不是用塑膠袋盛糖果的,但每種型別用的包裝紙是不一樣的。
大白兔的包裝紙顏色要深一些,錢淑蘭很快找到一包大白兔奶糖遞給小梅。
下面又是小荷的,她是兩斤糖果,一斤大白兔和一斤水果糖。
其他的孩子因為錢少,都只要了一斤水果糖。
孩子們每人手裡都抱著一包糖果,然後迫不及待地剝開糖衣往嘴裡塞。
柱子看著大家都有,也饞得直流口水。
李春花看到兒子委屈得要哭的小臉,朝小梅瞪了一眼,“你還是姐姐呢?怎麼這麼不愛惜弟弟我養你這麼大有啥用?你還不如你弟弟貼心,昨天他把錢都給我了。可你呢?”
雖然錢淑蘭一再給李春花灌輸男女平等的觀點,比如說“女兒養好了,也一樣孝順你”這樣的話,可一直以來的重男輕女思想,不可能因為她幾句話就能徹底顛覆。
一旦兒子做了女兒辦不到的事,李春花就會誇大其辭,說兒子才是最貼心最重要的。
似乎是在反駁錢淑蘭的話,又像是告訴自己,兒子就是比女兒有用,有孝心。
她從未想過,女兒對她的不貼心也許是另有原因,比如說孩子大了,或是她自己對孩子不夠好,不能使孩子信任。
一廂情願地把錯誤全歸到性別上。說實話,錢淑蘭是十分反感的。
聽到李春花的話,小梅趕緊走過來,剛想把自己的糖抓一把給柱子。
錢淑蘭卻伸手攔住了她。
眼睜睜看著糖果被奶奶截胡,柱子癟著小嘴兒都要氣哭了。
錢淑蘭把他抱到膝蓋上,朝李春花皺眉叱道,“你怎麼教孩子呢?”
李春花縮了縮脖子,臉色漲得通紅。
錢淑蘭扭頭不看她,低著頭朝柱子柔聲道,“昨天你為什麼要把錢給你娘呀?”
柱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春花,“因為娘想要錢。姐姐們都不給她。”
錢淑蘭又問,“你知道錢可以買什麼嗎?”
柱子一臉懵懂地搖頭。
錢淑蘭指了指小梅手裡的糖,“能買糖。”
柱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顯然沒想到。
錢淑蘭把自己另一揹簍裡的東西拿出來,把那包鹽開啟,白花花的一粒一粒的細鹽,是柱子從未見過的,“你給你孃的錢,都買了鹽。你知道它是幹什麼的嗎?”
柱子搖搖頭,錢淑蘭替他解惑,“鹽是我們炒菜的時候,需要放進去的東西。比糖還要重要。”
柱子皺著小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錢淑蘭也不管他,把他放下。
很快他的注意力全被其他小朋友吸引住了。
他吃過糖的,那甜滋滋的味道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錢淑蘭嚴厲禁止其他小孩給他糖。
李春花有些不滿,可對上婆婆那暗含警告的眼神,到底是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她還是暗暗瞪了好幾眼小梅。
柱子站在院子裡,看著其他小夥伴們吃糖,只用他沒有,急得哭起來。
偏偏錢淑蘭讓李春花和周雪梅去打飯,就是不讓她哄。
孫大琴看了有些不忍心,想讓正軍給他幾塊糖。
正軍趕緊跑開了,嘴裡唸叨,“奶奶不讓給!”
孫大琴也只能作罷。只是有些愧疚地看著王守義。
一直悶不吭聲編竹筐的王守義走過來,抱著兒子,低聲哄他。
柱子癟著小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柱子因為哭得太久,打起了嗝。
李春花心疼得直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等錢淑蘭過來分飯,她看一眼柱子,把他拉到自己懷裡。
夾了一筷子炒大青蟲,“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餓得咕咕叫的柱子嚐了一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