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蘭揉揉額角,“如果他挑智商,不應該讓小毛驢跟他下嗎?讓我跟他下棋算是怎麼一回事?”
方中軍語塞,他攤了攤手,“誰讓他的棋藝高呢。小毛驢能是他對手嗎?當然讓家裡棋藝最精的人來了。”
錢淑蘭勉強接受這個說辭。
飯菜還沒做好的時候,蔣家人來了。
錢淑蘭趕緊站起來,方中軍也把正在灶房忙活的方永林叫出來迎客。
蔣成武看到錢淑蘭,笑著跟她握手,“我聽方老哥說,你很會下棋?”
一見面就問這個?錢淑蘭是徹底相信方中軍的說辭了,他真的是個棋痴,說不定還真能幹出論棋招婿的事情。
錢淑蘭笑著剛想問,“我聽方叔說……”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方中軍打斷,“你倆先來一盤吧。嘮嗑待會兒有的是時間。”
蔣成武本就是個棋痴,自從退休後,他整天無所事事,就愛上了下棋,也曾跟專業人士請教過。但凡聽說誰的棋藝家,他都要上門討教,所以他的進步是非常顯著的。
“行啊,咱們先來殺一盤。讓這個臭棋簍子開開眼。”
方中軍哼了一聲。
錢淑蘭呵呵笑,只能先陪蔣成武下棋。
這兩人在這邊下著,陳潔英跟王丹枝也聊起來了。
王丹枝性子比較內斂,陳潔英問一句,她說一句。
“我聽勝男說,你們生產隊的養雞場特別大,是真的嗎?”
王丹枝點頭,“對。今年我們又擴大了規模。在天氣好的時候,每天產蛋量能有四萬多個。”
陳潔英驚訝地張了張嘴,四萬多個?那是相當多了。她側頭問,“你們養了多少隻雞啊?”
“原先是六萬多隻。年底老雞都賣了,現在還有四萬多隻。”
陳潔英雖然沒養過雞,可還是知道雞是吃糧食的,在縣城糧食都不多,在鄉下就更不可能多了,她有些好奇,“你們這麼多雞拿什麼喂呀?”
“我們專門養蚯蚓來喂的。”
許是擔心她聽不懂,又把養蚯蚓所需的材料也說了一遍。
陳潔英越聽越感興趣,“原來雞不僅吃糧食,還吃蚯蚓吶?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當然,吃蚯蚓的雞,下的蛋蛋黃會更黃一些,味道也更好。”
。。。
蔣勝男帶著小毛驢到外面聊天,冰天雪地的,兩個小年青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冷。
小毛驢斟酌再三,還是說了,“我跟你坦白一件事。”
蔣勝男笑著點頭,“什麼事?”
“我以前有過一個物件,我們之前分開了。”
蔣勝男約莫記得這件事,好像她第一回 去買雞蛋的時候,錢嬸子正在安慰他。
“你可能不知道,她和我分開的理由是,她父親覺得我跟他女兒在一起,心思不純。”
蔣勝男‘哦’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他說這事跟她有關係嗎?
見她還懵懂著,小毛驢所幸道,“咱倆處物件,你父母不會有這個問題嗎?”
蔣勝男終於弄明白了,她眉眼帶笑,揮了揮手,“你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方叔都說了,你是錢嬸子的外孫,人品還是不錯的。”
小毛驢愣住了,何著他被蔣家人接受是因為他姥姥。不是他的人品值得他們信任?
雖然有點鬱悶,可小毛驢還是放心了,怎麼說對方也是信任他的,沒有認為他另有所圖。
“不過我娘說了,如果咱們結婚,我們只能靠自己,不許利用家裡的關係往上升。”
小毛驢撓了撓頭,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一名會計,我往哪裡升啊?”財務科長嗎?那可是個大學生,幹了十年了。
他哪有那個本事,把他人家擠下去。
小毛驢堅持認為,有多大碗,就盛多少飯。他沒那個本事,即使他利用關係到了那個位置,也幹不來。
蔣勝男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
且說,錢淑蘭這邊,蔣成武終於知道方中軍為啥會那麼說了。
這玩意啥意思啊?怎麼跟他以前遇過的套路完全不一樣啊?
他用袖子不停地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錢同志,你這手棋跟誰學的呀?”
錢淑蘭挪了一下棋子,“我跟大哥學的。”
有時候錢淑蘭都替錢維漢倒黴,無形中他已經當了她無數次擋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