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淑蘭看了眼四周,發現沒人,湊過來,“我之前不是差點被雷主任整倒嗎?咱娘估計看著他呢。我一早醒來,這信就在我旁邊的。咱娘還說雷主任的禮物是一座一尺高的金佛。大哥,你說這些人為什麼相約在渡口見面呀?是不是要出海啊?”
王河渡口也是可以通到大海的。
錢維漢立刻凝重起來,他又把這條資訊讀了一遍,再抬起來的時候,點頭附和道,“我說得有道理。”
錢淑蘭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走公家的,“那大哥,咱要不要去舉報?”
一聽這話,錢維漢立刻搖頭拒絕,半點沒有猶豫,“不行!先不要舉報!”
錢淑蘭有些詫異,“為啥?”
錢維漢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這封信他已經收到好幾天了,可一直拿不準要不要給么妹。他原以為妹妹出去散心,不會再想著被雷主任誣陷的事。
可沒想到妹妹一直記恨在心,連他娘都請出來了。
錢淑蘭把信開啟,一目十行看下去,她緊緊地抿著嘴,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呵,他的後臺還不小吶。臨南省的省委書記居然是他的後臺。”原本還想讓蔣縣長幫忙抓人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錢維漢點了下頭,“是很不小。”
錢淑蘭有些急了,“那咱們就任由他們把寶物運出國?這雷主任一定是奸細。”
錢維漢想了又想,“我要好好想想。這事需要從長計議。”
經過錢維漢的反覆思量,他決定向方中軍坦白。
“咱孃的事不能說,就說這信是我無意之中偷聽到的。”
錢淑蘭有些懷疑,“他會信嗎?那雷主任可狡猾得很,他的身邊一直有人守著。你咋聽到的?”
錢維漢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我為什麼不能雷主任身邊被我安排了人呢。”
錢淑蘭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她真是一葉障目。那些民兵也都是公社招上去的,並不是無懈可擊的。
兩人商量好之後,想著離二十號也就兩三天時間了。
於是立刻出發去縣城找方中軍。
現在剛好有部隊駐紮,方中軍和蔣成武在軍都有人脈,誰信得過,誰不可信肯定比他們清楚。
錢淑蘭到方家的時候,方中軍和蔣成武正在下棋。
棋面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形勢。
方中軍看到人來了,棋子一丟就招呼人坐下,“親家侄女,親家侄子,快過來坐。”
蔣成武也坐過來,“親家,快坐快坐!”
他們現在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親家了,六月小毛驢和蔣勝男就已經結婚了。
四個寒暄了一會兒,錢維漢把自己的來意以及那封信拿出來。
方中軍臉色青得嚇人,蔣成武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錢淑蘭在邊上給兩人解釋,“我當初差點被雷主任批鬥,所以我大哥就在他身邊安排了人手,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知道對方居然是個奸細,而且他還有大靠山。”
方中軍摩挲棋子,臉上盡是嘲諷之色,“一省書記居然是個奸細,說出去都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蔣成武捏捏眉心,“我先寫封信給老夥計吧,等抓到雷主任之後,再來了當堂對峙。不怕找不到證據。”
說完,四人就商量二十日,抓人的事情。
這事由蔣成武出面,他有兩個兒子在部隊,官職還不小。
這次招兵,他大兒子就是負責人。
只是如何抓到姚書記才是難點。
蔣成武眼神幽遠,“他到底是被雷主任賄賂呢?還是本身就是奸細?”
錢淑蘭到他的喃喃低語,有些詫異,“這很重要嗎?無論他是收受賄賂還是奸細,他的結局都是一個死字。對待一個將死之人,當然是想盡一切從他嘴裡吐出有用的東西啊。”
蔣成武愣住了,隨即揉了揉臉,“你說得對,是我過份執著了。”
錢維漢想得要多一些,“不如就讓我去跟蹤姚書記吧?”
蔣成武搖頭,“你既不是軍方的人,又不是政府的人,跟蹤得來的訊息也是無用的。這事不如就讓我兒子來負責吧?”
錢維漢掃了一眼錢淑蘭。
錢淑蘭秒懂,積極幫蔣成武勸說,“不說讓我大哥一起幫著找證據吧?他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而且這事兒是我倆發現的。也算是參與人了。”
蔣成武想了想,“讓你們參與可以,但是你們不能跑去跟蹤,要不然會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