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國見他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氣得瞪了他一眼,小毛驢討好地朝他笑了笑。
錢淑蘭有些驚訝地看著正國。原來正國現在已經這麼關心孫大琴了。
可能是因為這次的病,孫大琴對三個孩子特別上心。每天一大早,還會起來給兩人做早飯。還會時不時關心他們吃飯,穿衣和學習等問題。
她就說嘛!孩子的要求其實是最簡單的,對母親也會有一定的渴望。只要孫大琴肯改,肯關心他們,孩子們肯定會記在心裡的。
錢淑蘭摸摸他的頭,“關心你娘又沒什麼丟人的,幹啥不好意思。”
三人正說得熱鬧,突然王守泉站在門外的小道上,扯著嗓子喊開會。
錢淑蘭立刻走出院門。
這次是在食堂集合的。
“同志們,咱們的食堂已經沒有口糧了,只剩下最後的一些紅薯,我們幹部們經過開會,準備把紅薯分給大家,以後大家在各家吃飯。”
這個訊息把大家都震懵了。
雖然別的生產隊早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解散。可當自己生產隊也辦不下去的時候,大傢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只是食堂已經開不下去,不解散也不行了。
這個解散的法子是錢淑蘭提出來的。原本糧食不夠,錢明華和王守泉是想讓錢淑蘭幫忙買黑市糧的,可錢淑蘭卻知道幾年後就是四清,到時候去黑市買糧食這一點就會成為這些幹部們下臺的把柄。錢淑蘭不想讓這兩人日後遭罪,所以堅決反對,並且還極力勸說他們暫時先解散食堂。讓大家自己想辦法填飽肚子。
個人到黑市買糧食,因為沒有賬本,所以查出來也不會有事,但走生產隊的賬就不行了,沒有單子對不上號,而且這還是非法行為,將來就是把柄。
錢明華和王守泉商量幾天之後,終於還是同意錢淑蘭的做法。沒法子人家不想幫著買糧食。難道真要他們去買那兩三倍的高價糧嗎?那黑窟窿怎麼填?所以只能先解散。
這口糧是按照人口分的,老王家分到了十五斤紅薯。這離夏收還有三個多月呢,這點糧食哪裡夠吃的。
於是分完紅薯之後,老王家再次被社員們踏平了。
一個個全愁眉苦臉地看著錢淑蘭,拉著她的手,一個勁兒地求她,“三嬸子,你可一定要幫幫忙啊。一家就分幾斤紅薯,就算一人一天只吃一兩也挨不到夏收啊。”
“是啊,三嬸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們。”
“對啊,三嬸子,你門路廣,你幫我們弄點糧食回來吧!我給你錢!”
錢淑蘭看著這麼多人圍在她家,可能是因為這次紅薯太少,大家心慌了,許多人都等不到天黑就直接跑來她家,所以之前不知道的人也都跑過來湊熱鬧。全村人估計全知道了過年時的那小麥是她弄來的。錢淑蘭想了想道,“我可以幫你們聯絡糧食,但是咱們得簽字,不許把我告出去,要不然我可不冒險。”
眾人面面相覷,狠狠心,一跺腳,一咬牙,“行,你說咋辦就咋辦。”
錢淑蘭自己起草了一個協議,她依照的是十幾年後安徽小崗村以“託孤”的方式,立下生死狀,讓大家在這份證明上按紅手印,“你們可以籤,也可以不籤!但是一旦你們去告發我,那我就會把這個證據拿出來,到時候大家全都跟著一起倒黴。”至於剩下沒簽字的人如果去告狀,肯定會被全隊孤立。處處被人排擠,□□部刁難,肯定活不下去。
眾人現在連肚子都吃不飽,哪裡還想那麼多。
更何況現在有一條叫法不責眾!只要這事許多人來幹,政府就不可能會判刑。
所以村裡只要是十歲以上的人都過來簽字。而不僅僅只是一家之主過來籤。錢淑蘭覺得有的人自私到一定程度恐怕連家人也不會顧,所以她得以防萬一。
錢淑蘭特地用空間裡的宣紙寫的證明。這時候的人簽名的時候也不會像後世那樣寫得歪七扭八。而是一行一行的寫。
雖然這年代的人幾乎沒幾個識字的,可大多數人還是會寫自己的名字的,實在不會寫的,錢淑蘭就事先寫給他們看,然後讓他們照著一筆一畫的寫。不允許有人代筆。
簽好證明之後,錢淑蘭便拿出本子來登記要多少斤糧食。
這次錢淑蘭依舊是小麥,價格也跟以前一樣。上半年錢淑蘭還讓153號幫她種玉米的,只是現在還不到成熟季節。她手裡只有大米和小麥兩種。
只是社員們見一次要這麼多小麥心裡難免還是打鼓,錢淑蘭便道,“小麥磨下來的麥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