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劃過一抹無奈，聳了聳肩道：“別多想，我這是家長的照例詢問。”

張悠立刻點了點頭，似是要掩飾尷尬，連忙走進了客廳來到飲水機處倒一杯水。

見何矜夏站在原地一會兒，不決定繼續說話而是想要離開時，張悠忽然開口了：

“我看到了你團隊深夜時發出的宣告，你是不想跟我炒作緋聞嗎？”

何矜夏愣了愣，完全沒想到張悠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她轉頭看向張悠，眼裡一片疑惑。

張悠同樣也在看著她，認真道：“跟你炒作緋聞是我團隊的意思，這種炒作在圈裡很常見，所以我當時就同意了，沒多想。”

“我的團隊原本分析你那邊會配合，沒想到你那邊忽然否決了，還因此給我的團隊造成了一些麻煩。”

張悠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剛開始知道時其實心裡不太舒服，但後來又想開了，誰都不是華夏幣人人都愛，我憑什麼認為你一定會配合？”

“是我這邊做的不對，沒有跟你們打招呼就開始炒作，如果給你造成了麻煩，在此我跟你說聲抱歉。”

張悠說的真摯誠懇，沒有特意掩蓋做得不對的事，也沒有特意去說被炒成功後他們的人氣會飆升到哪裡哪裡，而是站在了她的角度去考慮了，並且道歉。

說實話，這個道歉讓何矜夏心裡舒服了不少。

剛開始被張悠扒上來，她也很莫名其妙，很無奈，即使再怎麼忽視，心裡還是有點生氣的。

不過她的氣早就消下去了，張悠這個遲來的道歉，讓她對他這個人重新認識了一下。

何矜夏微微一笑，言語客氣：“不用道歉，緋聞炒作是圈子裡常見的營銷手段，你這麼做也沒對我造成實質的傷害，只是——”

話語一轉，她堅定道：“我不喜歡用這種方法，以後也不會去碰這種方法！”

張悠看她擲地有聲的回答，不由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熱愛音樂全身心投入到音樂中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沒有想過會成為明星，也沒有想過會火，更沒有想過自己唱的歌受那麼多人的喜歡。

是從什麼開始變了呢？

參加選秀節目時簽約了公司後，還是更早？

踏入了娛樂圈，才會發現圈子光鮮靚麗的背後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汗水，才會知道有多少有才華的藝人就因為不火而被逼退圈。

數之不盡的通告、熱度、人氣、博頭條……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主調，彷彿有一刻停下來，他就會過氣。

音樂反倒被他放了下來，現在只要他想，全公司幾十位詞曲創作人都會為他寫歌，他只需要做的，就是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歌。

對於這種生活，他有過厭倦，想讓自己停下來，但又怕歌迷流失、人氣流失，變成過氣歌手。

他從來沒有像何矜夏這樣，對圈裡的一些規則勇敢說不。

張悠想，他可能一直以來對何矜夏都是羨慕的。

是的，他羨慕他，所以對她的感覺很複雜。

恍惚的思緒只是一瞬，張悠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看著何矜夏，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何矜夏愣了愣，眼裡劃過一抹驚訝，反應很快地說：“我從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朋友。”

末了，她又補充道：“普通朋友。”

張悠輕輕一笑，溫柔靦腆地回：“嗯，普通朋友。”

只是不知為何，心裡有種遺憾的感覺。

*

何矜夏再次躺在了床上，長長地呼了口氣，感覺今天一天過得真是精彩。

白天過得如戲劇，晚上過得如童話劇，真是……她嘴角微微一抽，伸手揉了揉額角，不知該怎麼形容。

手機“嗡嗡”地震動了一聲，何矜夏低頭看了看，忽然眼睛一瞪。

糟了，她把盛衍給忘記了！

開啟W信，最新一條訊息是盛衍剛剛發來的，那是一個小人背對著眾人默默哭泣的表情。

何矜夏趕緊打字道：【今天太忙了，剛剛才看資訊！】

盛衍那邊很快回復：【我媽在半小時前已經到家了。】

所以？

盛衍：【半個小時前何阿姨就已經跟你打完電話了。】

再所以？

盛衍：【打完電話時你手裡是拿著手機的。】

何矜夏：“……”

盛衍這時才將自己真正要說的話給亮出來，慢條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