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極為嚴肅認真的氣氛,沈流螢卻在這時“噗嗤”一聲笑了,只見她還抬起手擰擰長情的臉頰,笑道:“你也覺得震驚?我看你這張呆萌面癱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我還以為你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呢!”
小麻雀三人非常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沈流螢笑過之後面上又凝上了嚴肅之色,“就算是蠱屍,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長情也在想這個問題。
但,他還沒想出什麼來,便見他眼神忽爾變得寒沉,同時將沈流螢鬆開,幾乎是與此同時地背轉過身,手中無形劍已朝身後方向展開攻勢,烈烈生風!
只見一道人影正迎著他的劍風急速掠來,不怕死也不怕疼似的,任他凌厲的劍風割破她的皮肉都毫不在意,就像一支弩箭直直朝他射來一樣!
待那人近了些,沈流螢瞧得清了。
可就在沈流螢瞧清之時,她驚得雙目大睜,比方才見到雙目漆黑的蠱屍時還要震驚上無數倍。
這個人,這個女子……
不就是七公子來苗疆要找的他那個小侄女雲慕憶麼!?
*
莽莽山中,盤腿坐在一堆毒蛇毒蟲毒草藥中的年輕男子此時正在不斷地動著自己的雙手十指,一邊動一邊興奮地自言自語道:“打他打他!左手出招!對對對!就是這樣!”
“換右腿換右腿!快啊快啊,哎呀,你怎麼這麼笨!”
“快站起來繼續!你要是不好好打,我就把這個瞎子丟去喂蛇喂蠍子養蠱蟲!”
“哎呀,這才對嘛,繼續打繼續打!”
明明眼前一個人都沒有,男子卻是能開心地自說自話,而且還是對著自己的雙手說話。
顧塵和段秋水站在不遠處,如成人大腿粗的毒蛇在他們腳邊慢慢挪著身子,一邊嘶嘶地吐著腥紅的信子,一旁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毒蛇,皆在朝他們吐著信子,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去咬他們一口。
除了毒蛇,還有蠍子與毒蟾。
段秋水覺得他們這是完全掉進了一個肚窟裡,只要稍稍動一動身,就會被這些毒物咬得千瘡百孔。
所以,他不敢動,一動都不敢動。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害怕,而是來此之前,顧塵就交代過他,見了那個人,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能不張嘴那就儘量不要張嘴,能不動就不要動,千萬不要惹怒那個人,否則不說安然無恙地離開這極之地,就是一塊骨頭渣兒都別想留。
不過段秋水萬萬想不到,顧塵帶他來見的人竟是這樣一個像孩子似的青年,對著自己的雙手也能自言自語地說個半天,還自己呵得不行。
但是顧塵對這個好像瘋瘋癲癲似的青年極為客氣,段秋水便不敢多疑什麼,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雲有心還是站在青年身後,一動也不動,卻見他額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鬢邊更是落下了汗珠。
此地沒有陽光,不是熱出的汗水。
雲有心的確不是熱出的汗水,而是緊張出的汗水。
為被青年操控的人而緊張,為被操控的人正攻擊著的人而緊張。
他想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可他卻無能為力。
他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卻什麼都做不了。
只聽男子還在對著自己不斷動著的十指興奮地大喊大叫,太過激動時他連坐都坐不好了,一下子趴到地上一下又忽地跳起來,像極了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根本就不像一個已經二十五六歲的青年。
也不知這個男子又叫又跳地對著自己的十指叫喚了多久,雲有心只覺得這個時間太漫長太漫長,漫長得他覺得好似過去了無數個春秋,漫長得他額上的細汗不知凝成多少汗珠滑了下來,才聽得男子不再出聲。
他那本是興奮的喊叫聲說停就停,戛然而止。
也正因如此,雲有心的心驚慌得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下一瞬,只見這男子氣憤地抬腳狠狠跺在他腳邊的蛇身上,一邊跺一邊生氣道:“笨死了笨死了!怎麼這麼笨啊!?我都已經把我的本事全都給你使出來了,你居然還打不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真的要氣死我了!”
雲有心的身子猛地一顫,如遭五雷轟頂一般。
這個人……他說什麼……!?
小慕兒她,她——
就在這時,只聽男子又氣煞煞道:“打不過就算了,你居然還被制住了!你你你,你真是丟我的臉!早知道就派這個瞎子出去不派你出去了!真是太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