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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情則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衣襬一撩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翹起腿,不緊不慢道:“你猜。”
“你就是故意的!”衛風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嫉妒我兒子當了老大!”
“是又如何?”長情一手托腮,掀起眼瞼迎上一臉氣憤的衛風,無所謂道,“反正你也不會打我,也打不過我。”
“你——!”衛風氣結。
“嗚哇哇哇——”他懷裡的不點兒在這時忽然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誰知衛風非但不哄哄孩子,反是將孩子抱到長情跟前,像是發現什麼好玩兒的事情似的笑著與長情道:“哎唷,饃饃你看這不點兒個頭不大,哭聲倒是響亮,不錯不錯。”
長情這會兒也盯著呱呱大哭的娃娃瞧,像看猴兒一般,疑惑道:“我阿風,你這兒子只光扯著嗓子乾嚎不掉眼淚?”
衛風眨眨眼,立刻觀察傢伙的眼睛,有些驚奇道:“還真的是,不是這個不點兒哭著玩兒的吧?”
“我看挺像。”長情道。
這兩個大男人沒一人想著要哄哄孩子讓他別哭了,反是像看猴兒一般你一言我一語地著自己的發現。
沈流螢若是在場,大概已經將這兩個男人摑到牆上去了。
這娃娃要是知道這倆大男人在做什麼在什麼,一定覺得這抱著他的男人不是親爹。
直到衛風與長情觀察夠了也討論夠了,衛風才想起來要哄孩子,這才動作僵硬地抱著孩子在屋裡踱步,沒多久,孩子便安靜了下來,不知是太給衛風面子還是哭得累了,又握著拳頭睡了去。
衛風盯著又睡著了的不點兒看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笑著對長情輕聲道:“睡著了,看來我挺有哄孩子的本事?”
衛風完,抱著孩子走到長情面前,硬是要和他擠著一張椅子坐,長情十分嫌棄,果斷站起身將椅子讓了出來,衛風當即笑得得意地坐了上去。
長情沒有離開,他站在衛風身旁,看他懷裡的孩子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衛風看著自己懷裡輕得像是沒有重量似的娃娃,可他卻像知道長情在看他似的,道:“我也以為我死了。”
他甚至知道長情心中在想什麼,想什麼想問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我只知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那株綠蔭濃濃的相思情樹,以及坐下樹下撫琴的溫涼公子。”衛風聲音輕輕,似帶著幽幽嘆息,“那琴聲溫柔得就像我母妃給我哼的曲兒,再然後,我看到的便是你們,沒有相思情樹,也沒有撫琴之人。”
“我想,是他救了我。”衛風此刻的眼神有一種不出來的感慨,“因為我閉眼的那一瞬間許的願。”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荒唐,明明一直不相信的事情,卻又會在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的時候選擇去相信,就像溺水之人瀕死前抓到的一根稻草,雖然知道沒有用,卻也還是忍不住手去抓住這個不是希望的希望。
更何況,他還是那個親手毀了相思情樹毀了整個西原縣百姓“願望”的人,就算他的心再虔誠,他的願望也不會實現才對。
可,他卻真真實實地活了過來。
“何願?”長情問。
“讓黃毛丫頭遇到一個願與她共一生的良人。”衛風笑,“可他卻讓我活了過來,是不是那個黃毛丫頭此生的良人除了我沒有別人了?或許正是我向妖靈祈了願,才沒能完全固化封印而讓你個饃饃把這西南之谷的封印給破了。”
身為昕帝轉世,卻向妖靈祈願,他的心根本就沒有全全為這個人世。
“他?”長情又問。
“嗯,他。”衛風微微點頭,“那個名為溫涼的男子,我隱隱感覺得到,是他將他所有的靈氣渡給了我,在我與他消失的那一瞬間。”
“他是妖靈,卻願意在生命的盡頭救我這個讓他從這個世上消亡的人,這會讓我覺得,人世這七千年來做的事情都是錯的……”衛風微微淺笑中揉進了些許痛苦,些許悲涼。
“妖靈……”長情輕輕一聲,“阿風也察覺到了。”
“他不是人,卻也不是妖,因為他身上的氣息與你我皆不同,可他在向我發起攻擊時,我卻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凌厲的妖氣,但又是一股清靈的靈氣,明明想要取我性命,卻又讓我覺得他本意並非如此。”衛風到這兒,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我想,他是介於人與妖之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