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靈伸出了自己的巴掌,“說好了。”
方雨靈看著沈流螢伸來的巴掌,怔了怔,顯然不知她是何意。
只見沈流螢笑得開心道:“擊掌就表示說定了,男人一直都是這樣一言為定的,方姑娘不介意使這麼個男人動作吧?”
“不介意。”方雨靈也笑了,這一回,她不是總如尋日裡那般低頭赧笑,而是抬頭直視沈流螢的目光,也笑得開心,抬起自己手,在沈流螢的掌心上輕輕擊了一掌,“一言為定。”
方雨靈由衷高興,是以並未注意自己的手。
但,方雨靈自己沒注意,沈流螢卻是注意到了。
她的手上,滿是被什麼鋒利的細線給割破了似的,傷口雖已處理乾淨,但上邊那一道道細小的血痕還在,瞞不過細看之人的眼。
沈流螢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現,只高興地繼續吃飯。
吃飯期間,她還注意到,方雨靈的床榻上,被褥鋪得整整齊齊,絲毫沒有已經睡下了又起來的跡象。
不僅如此,沈流螢還注意到,方雨靈今日所穿的衣裳,衣領很高,將她的脖子完全遮擋住。
這是秋冬時節才會穿的衣裳,現在雖是夏末,卻也還未到穿這種衣裳的時候。
就算屋內微涼,但有必要穿成這樣麼?
沈流螢本想問一問,但想想還是作罷。
她吃得不算久,吃完再與方雨靈聊上幾句,這才離開了。
待得沈流螢走得已經不見了影兒,方雨靈才如釋重負一般吁了一口氣,趕緊倒了一杯水來喝。
秋花瞧著沈流螢走遠了,這才急急跑進屋來,小聲著問:“方小姐,可終於回來了。”
方雨靈朝秋花感激一笑,“嗯,回來了,這三日,多謝你了。”
秋花趕緊搖搖頭,“沒事,方小姐是好人,幫幫方小姐也是應該的,只要方小姐是真的為三公子為沈家好就好。”
方雨靈也點點頭道:“嗯,這兩日可有誰人來過?”
“沒有,小姐和大公子都沒有來過。”秋花道,“幸好小姐這兩日沒有來過,不然我都怕我瞞不住,方才可真是嚇了我一大跳。”
“這就好。”方雨靈這才放心。
秋花又問:“但方小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我一直在外邊,都沒有看到方小姐回來啊。”
“我回來的時候,你剛好去打水來給桃樹澆水,所以沒注意到我回來了。”方雨靈輕聲道。
“這樣啊。”秋花沒有絲毫懷疑,只是關心道,“我看著方小姐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要找大夫來瞧瞧?”
“不用,我只是有些累而已,休息休息便好,謝謝你,秋花。”
“那我就不打擾方小姐了,方小姐你好好歇著,我就在外邊,有事你喚我就成。”
“好。”
秋花點了點頭,出了屋,不忘替方雨靈將屋門闔上。
然當秋花一出屋,方雨靈才真正地舒了最後一口氣。
只見她慢慢走到妝臺前,在銅鏡前坐下身,而後將那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衣裳解開,放到了一旁。
沒了衣領的遮擋,她白皙的脖子上,赫赫然無數道細細的血痕!
*
從方雨靈那兒回到映園的沈流螢一直在來回踱步。
秋花為何要攔著她不讓她進屋,她在幫方雨靈瞞著什麼?是因為方雨靈當時並不在屋裡?
她若不在屋裡,那是去了何處?
她面色蒼白,必是身子不舒服,可她要幫她診脈,她卻不讓,她當時的舉動,是往後退了小半步,顯然是不想讓她知曉她的脈象的。
她手上的那些細小的血痕,是怎麼回事?
她那本當秋日才會穿的衣裳,又是想要掩飾什麼?
從她那未躺過的床榻上的被褥看,足以證明,她在撒謊。
方雨靈,她來到他們沈家,究竟要做什麼?
她,又究竟是誰?
但看她那羞赧溫柔的模樣,還有與她擊掌時笑得開心地與她說“一言為定”的模樣,她的直覺又告訴她,方雨靈並非惡人。
這其中究竟是哪裡不對?
“哎呀我的小姐!”綠草終於忍不住沈流螢走來走去的模樣,於是衝上前來攔住了她,皺巴著臉道,“綠草求你了不要再走來走去了行不行,你都這樣快一個時辰了!走得綠草眼睛都花了!”
“啊啊啊啊啊!”沈流螢愈想愈煩躁,就在這時,她煩躁得忍不住撓